尹简喉头涩痛,他一撩袍角,在她身边坐下,小心抱起她的身子,让她趴在他怀中,她哭得不能言语,他大掌轻抚上她的背心,柔声道:“怎么不喝药?你放心,朕没打算追究你的欺君之罪。”
长歌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直白,他相信她听得懂。
在这深宫中,眼线密布,没有一处是私密安全的地方。
方才,太后的兴师问罪,便是最好的证明。
“小锤子,我求求你……”长歌听到他的保证,心中的不安,落下了一半,她焦急的双手揪住他的龙袍,泪眼迷蒙的看着他,“求你放过离岸好不好?他不能做太监,真的不能……小锤子,你念我年少救你之恩,可当年救你的人,不仅是我,还有离岸啊!你满身毒疮躺在棺材里,我抱不动你,是离岸搭的手,我们俩将你辛苦抬下山,离岸虽然不乐意,可他还是听我的话,没日没夜的跑了几百里路请来神医给你解毒……小锤子,你怎能这么狠心?怎么能忘恩负义!你把离岸还给我,他是我的亲人,是我最亲的哥哥啊!求你……”
“长歌……”尹简身躯微僵,他顿了顿,才脸色难看的道:“朕就是念着他对朕的恩,才留他一命。朕阉他是因为……长歌,你真的只当他是哥哥么?他见过你的身体,你们……男女有别!”
“尹简!”
长歌泪珠停留在眼睫上,她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你也见过我身体了,而且是我最难堪的私密部位,那我也阉了你,你答应么?”
尹简微怒,“你怎能拿朕和离岸对比?朕亲过你……”
“废话少说!”长歌心知时间宝贵,她猛然松开他,抬起右掌对准自己的天灵盖,表情决绝阴狠,“你若不放过离岸,我立马就给他陪葬!”
“长歌,你别乱来!”尹简惊喝一声,眼中浮起痛心的凉薄,他缓缓道:“在你心中,朕远不如离岸重要,对么?”
“你到底答不答应我?”长歌不想跟他说些没意义的话,每迟一秒,离岸就多一分危险,所以她急不可耐的吼他。
尹简忽而冷冷一笑,“孟长歌,你越在乎离岸,朕就越容不下他,你想救他,用自杀威胁朕没用,来点实际的,你知道朕想要什么!”
长歌一怔,高举的右掌缓缓落下,她双目从迷茫到清明,最终化为蚀心的冷意,她机械的点头,笑得悲怆,“好,我答应……”
语毕,她爬起来,双手捧住他的俊脸,将她的双唇主动送上,如果这是他想要的,那么她给!
尹简一动不动,幽深的褐瞳紧锁着她,任她青涩的吻他,任她干裂的唇瓣磨得他生疼,他的心亦在泛着疼……
她吻得很卖力,她学着他吻她时的技巧,伸出舌尖舔抵他的唇,试图橇开他的牙齿,可他始终紧抿着唇,如雕像般毫无反应……
为了离岸,她出卖自己,不惜主动取悦他。
尹简忽然狠力甩开她,她的头磕在墙上,晕晕沉沉,他豁然起身,嘲弄的冷声道:“孟长歌,我尹简女人多的是,你以为朕瞧得上你?若非你救过朕,你以为朕会平白无故待你好?与她相比,你在朕心中,什么也不是!”
语毕,他扬长而去,再未回头。
长歌缩在床角,将被子蒙在头上,失声痛哭……
“她”是谁,她不晓得,只知道他的话,字字伤人,戳得她满目疮痍的心,裂开了更深的血口……
……
与此同时,莫影带人入宫,到达敬事房时,竟碰到高半山等在外面。
“高公公!”
莫影上前,抱了抱拳,“离岸我已抓来了,是皇上有新的旨意下达么?”
“人呢?伤着没?”高半山瞅了眼马车,随口问道。
莫影道:“在马车里,刺穿了右肩胛骨。”
“放人吧,皇上交待吓吓离岸,给他个教训就行了,真阉他做太监的话,以后皇上该头疼的事就更多了!”高半山叹着气说道。
“啊?”莫影吃了一惊,“皇上什么时候吩咐的啊,我一刻也没敢耽误呢。”
高半山道:“送太后回宫的途中,皇上秘密交待咱家的,命咱家守在这儿接应你。”
“好吧,我再把人送出宫去。”莫影格外郁闷,这闹得什么事啊?
“你快去吧,咱家还得回含元殿侍候皇上用膳呢。”
“好。”
目送莫影离去后,高半山也急急忙忙往回赶,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皇上今晚恐怕不会用晚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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