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歌,你等等,我带你去找吧。”
身后,传来赵宣的声音,长歌停下步子回头,勉强挤出一抹笑,“谢谢赵指挥。”
“嘁,也就你小子胆大敢闯内九城,换了旁人,那就是在找死!”赵宣说着快步走过来,搀住脸色苍白的少年,他蹙着眉头道:“不过孟长歌,咱得先讲好,倘若上头怪罪下来,这责任你担着,可别连累了我。”
长歌莞尔,“没问题,皇上要杀头的话,就杀我的头好了,只要我不死,保证赵指挥安全!”
……
与此同时,上书房。
“郎统领,继续看严孟长歌,正常五天一报,有异常的话,随时禀报给朕。”尹简靠在椅背上,语气恬淡,神色漠然。
郎治平拱手,“是,微臣遵旨。”
“太后寿辰,必然会举办,你可早些部署。”尹简微微勾唇,眸中浮起沁冷的寒意,“呵,朕撒网等着大鱼上钩,可别教朕失望了才好!”
朗治平一凛,“皇上的意思是……”
“通州城那夜,朕连遭杀手伏击,一日不除朕,那些人是不会死心的,所以明里暗里,你须得安排妥帖。”尹简道。
“微臣明白!”朗治平听此,脸上一片肃寒,重重点头应道。
尹简缓缓起身,唇角漾起冷邪的笑容,“随朕去趟钦和殿,届时太后寿辰朕会先宣布在别处,到得最后一日再临时改到钦和殿。”
“如此甚好,可攻那些逆臣贼子一个措手不及!”郎治平墨眸炯亮,熠熠闪光。
步出上书房,君臣一行前往钦和殿。
而此时汉白玉的九重石阶下,长歌和赵宣却被大内侍卫拦下,对方铿锵有力的宣告,“来者不论何人,无召令者,不可踏入一步,违者——斩!”
长歌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若非赵宣搀着她,她恐怕已站不稳的跌在地上了,这几年来,她每月都得忍受一次这样的苦痛,先开始时,每每都会痛得昏厥过去,经过孟萧岑几年的药物调理,现在的她,虽不至于昏倒,可足以疼得让人哭出来,但她不能哭,只能咬紧牙关隐忍,她喘着粗气,虚弱的道:“侍卫大哥,我可以不上去,那你可以帮我通报一下么?只要告诉高公公就好,请高公公给郎统领转达一下。”
“孟长歌,你且在这儿候着吧,我替你通报可以,但私入内城,乃是大罪,你讨不了好的。”
大内侍卫面无表情的说完,便快步走上石阶。
赵宣不由紧张,搀着长歌肩膀的手,忍不住握得极紧。
长歌吃痛,皱眉道:“赵指挥,请你放开我吧,我能撑得住。”
“好。”赵宣松手,不安的望向石阶上方。
步上九重石阶的大内侍卫,惊见到帝王一行,连忙跪地行礼,“奴才参见皇上!”
“平身!”
“谢皇上!”
尹简略一停顿,然后继续前行,随行的郎治平等人有序的跟上。
大内侍卫见此,想喊住高半山或者郎治平,但他嘴巴张了张,却没敢发声,生怕扰了帝王,遭到杖责。
良佑经过时,本已迈出一步,复又收回,沉着脸道:“此时不换岗不换班,你怎可随意走动?杖责二十,自个儿去领罚!”
“总管大人开恩,奴才是……是那个孟长歌来寻郎统领,奴才是替他来通报的。”侍卫惊骇,仓惶跪下请罪。
前方的帝王,步履一滞,斜睨一眼郎治平,后者忙问道:“孟长歌此刻在何处?”
“回郎统领,孟长歌就在下面。”侍卫抬手指了指,小声补充一句,“孟长歌言称急事相禀,奴才瞧着他似乎是大病的模样……”
侍卫话未完,便见帝王已转身,阔步走向他所指的地方。
长歌终是忍受不了那股绞痛,她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牙关咬了又咬,感觉身下的经血汩汩而出,全身的力气,都似要被抽光了……
“皇……皇上!”
耳畔突然传来赵宣的惊呼声,长歌一怔,本能的抬眸,当那抹熟悉的身影清晰的映入眼帘时,她莫名的就润湿了眼眶,好似忍痛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解痛的良药般,一股激动的感觉,在胸臆中直涌而上……
长歌模糊的视线中,有好多人从石阶上大步而下,其中一人的速度最快,他明黄色的龙袍,被风卷带起,似俯冲而下的雄鹰,振翅而来!
转瞬间,他已到达她面前,俯身将她双肩一握,清俊的眉目,深深拧起,他语气略急,“长歌,你哪儿不舒服?是否胸口又痛了?”
那日肃王府中,离岸的话,始终盘桓在脑中,令他连心都跟着揪起。
他知道,当年是他连累了她。
本不想害她,是以他伤未愈,便不告而别,谁知,她依然因他受苦。
“参见皇上!”赵宣原地跪下,一颗心悬得老高。
尹简只一瞬不瞬的盯着长歌,“给朕说实话。”
“没有……”长歌唇色泛白,她摇了摇头,眸光落在随后下来的郎治平脸上,她急声道:“郎统领,我想告假六七日,可以么?我……我不大舒服,想回客栈找离岸。”
闻言,郎治平扭头看向尹简,以眼神示意长歌,能作主的人是谁。
“去朕宫里,朕传太医给你。”尹简沉目,以命令的语气道。
长歌忙摇头,“皇上,我这是老毛病了,离岸手中有药,他最了解我的病情,也懂得怎么照顾我,你……求你准我假吧!”
尹简褐眸深邃的凝着她,良久,缓缓道:“朕送你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