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简的行为,真正让长歌领教了什么叫做无耻,而且是理由充分的帝王无耻!
她深深的吸气吐气,闭上眼睛思考了盏茶功夫,才下定决心般,严肃的宣告,“尹简,士可杀,不可辱!我孟长歌再不堪,也不想做出这等事,随便你怎样,我不可能答应你,也不允许你再侵犯我,否则别怪我恨你!”
紧箍在她手臂腰侧的大掌,十指一根根的缓缓松开,那股龙涎香的好闻味道,亦一寸寸的消失,长歌只感觉后背同时一凉,男人的体温,突然远离。爱睍莼璩
“孟长歌,别太高看自己,你之于朕,其实什么也不算。”
尹简一声嗤笑,拂袖而走,满室的温情,在他残冷的言语中,被一一撕扯成粉碎……
长歌倒回床榻,许久的失魂落魄,只是眼睫零落沾了水珠,润出氤氲光泽……
……
院外。
孟萧岑背对着屋门,远远而立,门外一丈,被大秦帝王的侍卫严密把守,他无法公然靠近半步。
不知尹简意欲何为,不知此时此刻,他们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他心中动荡难安。
无数次拳头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反反复复……
等了很久,久到他一动不动的身体已麻木,方才听得身后有声响传来,他几乎立刻回身,但见尹简冷颜寒面,屋门被摔得不停颤动……
一干侍卫绷紧了神经,垂头行礼,大气不敢喘。
孟萧岑略一沉吟,行步上前,谨慎的问,“皇上,长歌怎样了?是她惹皇上生气了么?”
“悉心照看于他。”
尹简沉声一句,越过孟萧岑大步而去,明黄的广袖,拂起刺风凛凛,一如他周身散发出的肃寒之气。
大内侍卫疾如闪电般跟上,静无声息。
孟萧岑眼神一瞬锋利如刀,却在听得院门外响起尹诺的声音时,快速敛去,化作平日的漠然,而后转身率先迈进屋子。
“皇上,您这就回宫么?”尹诺拱手询问,身侧管家端着红漆盘,盘里搁着刚刚炖好的人参。
尹简颔首,温和一笑,“朕国事繁忙,这几日恐不再出宫,孟长歌就劳烦皇叔照顾了。”
“微臣会倾心照顾于长歌的,皇上且放心。”尹诺含笑应答,对于此种降低身份的不合理托付,他并无一分怨言,甚至半分不耐。
尹简褐眸微敛,他定定看着尹诺,迟疑着问,“皇叔似乎……很喜欢孟长歌?”
“微臣……”尹诺一怔,默了一瞬,方才答道:“长歌那孩子活力四射,聪慧过人,微臣欣赏他,与他一见如故。”
尹简勾唇笑了笑,表情释然,“那就拜托皇叔了!”
“皇上喜欢的人,只要是女子,皇叔定会支持,只可惜……”尹诺深目对视上尹简,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他缓缓接下去,“长歌乃男子,简儿需慎重考虑才好。”
尹简垂在袖中的大手,蓦然收紧,胸臆深处,只觉火烫般,灼烧的难受,他缄默良久,方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朕明白。”
话口方落,他几乎狼狈而逃。
尹诺怅然一叹,今日校场,帝王自御座飞身而下,不顾朝臣眼光,公然抱起孟长歌离去的举动,实在太露骨,恐怕私下已传出不堪之语了……
……
屋内,孟萧岑一靠近床头,长歌便眼圈泛了红,她蠕动着唇,想说点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长歌……”
孟萧岑方一开口,长歌便撑坐起身,缠抱住了他的腰身,她的脸贴在他胸膛上,嗫嚅着唇,嗓音里夹杂着哭意,“带我走好不好?求你……”
心下骤然一疼,孟萧岑环紧了她的身子,将她打横抱起,他深目凝着她带泪的脸庞,喉咙微涩,“我们回客栈。”
长歌点点头,用力忍着才没让自己哭出声,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喜欢她哭鼻子。
刚出屋门,尹诺迎面而来,见状一讶,“长歌,你这是……”
长歌匆忙抹干眼中潮湿,探出头勉强笑道:“肃王爷,我这就告辞回客栈了。承蒙您关照,长歌心中感激不尽,改日再来谢您。”
尹诺听闻,脸色倏沉,“急什么?你伤势还没好呢,厨房刚炖了人参给你,进屋先喝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