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住在右边一间屋里,她病重的相公正躺在床上。
说是床,只是一块破木板,下面垒了几块石头,用粘泥糊平。木板上铺着稻草,垫着一块旧床单。屋边摆着一个箱子。
男人蜷着身子睡着,身上盖着一条极薄的被子。也是打着几块补丁。
床边坐着一对七八岁左右的男女,模样非常像,怕是龙凤胎。看着妇人进屋叫着:“娘,爹今天更加不好了。”
“不是要死了吗,请了大夫也没用的,多费银子啊。”外面有女声传来。
“有钱请大夫了,却不交这月租钱?”
“唉,都是可怜人,别和房东说。”
……
“乖,你们先出去玩会啊,让你们娘亲留下就行。”林小宁对一双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女孩笑着说道。
宁王笑了笑,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了。
“我在门外候着。”他的声音传来。
妇人搬过一张旧凳子,用袖子擦了又擦:“大夫请坐。”她的声音有些哑,哭过的泪眼红肿着,但充满着期待。
林小宁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放心,只要有得治,我会治好的。”
妇人口中不停感谢着,又不敢磕头作揖,屋里太小转个身都不方便呢,动静大了,万一冲撞了女大夫可怎么好。
林小宁又笑了笑:“把你家相公翻过身来,面对着我。”
妇人照做了。
男人被弄醒,一阵巨烈咳嗽,妇人急把床下一个旧痰盂拿出来给他吐着痰,又忙把痰盂往床下塞去。
“别,让我看看。”
妇人手顿在床下,吃惊的看着林小宁。
“我看看。”林小宁笑着伸手接过痰盂。
黄绿浓痰,带血丝,腥臭,可能是咽喉炎,肺炎,肺结核,如果情况糟的话,可能是肺癌。
“别给我治了,浪费银子,你又从哪借来的银子请的大夫。”男子边咳边道。
“我是义诊大夫。”林小宁温和笑道。
男子怀疑的看着她,妇人忙道:“是城西那边义诊的大夫,说是神医,还送药。”
男人又一顿咳,虽然明显不信林小宁的医术,但听到送药,也顿时有了几分希望。
林小宁伸手号脉、然后探额温、看舌苔、看上下眼皮。是肺炎,如果是富裕人家,早有症状时就找好大夫问诊吃药,也没多大事。但如果是穷人家摊上了,那就算是不治之症。根本治不起啊。
“他这样多久了?”
“快一年了,半月前才不行的,之前都没大事,晚上咳,白天要好些,也能干活的。”妇人回答着。
“嗳,那谁……”林小宁冲着屋外叫着。
宁王笑着进屋。
“我开方子,叫虎三去取药,五服。”
“马车里没带纸笔。”宁王乐道。
妇人为难地站着,这杂院里哪来的纸笔啊。“我跟你们去取药可好?”妇人小声期盼地说道。
“虎三。”宁王叫着。
“来了来了,爷,小姐,有何吩咐。”虎三从大杂院外进来,一脸奸笑。
“小姐要开方,没带纸笔,你说怎么办?”宁王笑道。
“好办,小姐你只管报方子,我记性好得很,绝不会记错。”虎三长得瘦,笑着时怎么看怎么奸。
林小宁忍着笑,报了方子,虎三正色记着,然后复述一遍问道:“小姐,可有错。”
“没错,虎老三,你真行啊,我竟不知道你有这本事。”
“呵呵,”虎老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小姐,我去了,那边肯定还没收拾好呢。”
“再送一些布匹粮肉过来。”宁王道。
“知道了,爷。”虎三喊爷已喊得很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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