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子得报前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非得要找我?”
打头的老汉起身道:“林老爷,久仰久仰,是这样的,在下是清水县过河村人,姓郭,还有这些人与我都乃清水县周边村里的富户,因为林老爷家的租子一事,前来打扰商议一下……”
林老爷子笑道:“这些事你们就与我家丫头商量,啊。”
打头的郭老爷急道:“林老爷……”
林老爷子仍是笑着:“郭老爷,你们聊,我先去打牌,晚上就在这儿用个晚膳,叫人去给厨房打个招呼,备些菜。”
郭老爷起身婉拒,又道:“可林老爷,这租子的事……?”
“郭老爷,租子的事情问我家丫头就行,丫头解决不了再问我。”
郭老爷与前来的一众地主,有些傻眼地看着林老爷子带着小银狼出门了。
村长笑道:“各位老爷请入位,地租的事,问东家小姐就行,东家老太爷可不管这等细碎事情。”
郭老爷与一众地主,才又把眼光重新投到了林小宁的身上。
林小宁笑眯眯地坐在正厅的主座上,身着米色的细棉布外衣,下面是藏青色棉裙,一双黑色布鞋,滚着褐色的边。连一朵花也没有。
可全身上下,不论衣,裙,还是鞋,做得那个精致,是用了名朝最好的细棉布,薄而透气,纺得均匀,这等棉布,是有钱人家月子里的妇人所穿,价格堪比丝绸。再看那做法,连针脚都看不见,这种做法,是最好的丝绸的做法,却用在了细棉布上。这是付冠月请的桃村女红最好的妇人,一针针算计着缝出来的,这一套,一朵花也没有,可却是花了七天七夜,林小宁哪一身不是这样费时费功啊。
郭老爷顿时觉得自己眼拙了,头前以为她只是一个大丫鬟,后来听得她叫爷爷,也只想林家小姐,竟穿成这般模样。再看却明了,这衣着,可不比哪个大户家的小姐逊色。这小姐,更是林家能管事的,看来就是传闻中的林家二小姐了,没想到是这般年轻。
郭老爷再次起身道:“林家二小姐,久仰久仰……”
林小宁笑着打断了:“郭老爷说正事,我为这事也一直等你们前来呢,等了几天了,今天一看,人还不少。”
郭老爷与一从地主面面相觑,不知应该怎样开口了。
林小宁端起菜盅,有滋有味的饮了一口:“郭老爷,是为佃租之事前来吗?”
郭老爷才忙接口:“正是,林家二小姐,我们正是为佃租之事前来。”
“嗯,各位老爷,你们共有多有地?”
所有的人都不作声,不知道如何作答,最后郭老爷清了清喉咙:“林家二小姐,我郭家的地,也有几千亩。这些人的地,也与我郭家相差无几。”
林小宁喝了一口茶,没接话。
郭老爷又道:“林家二小姐,林家去年开荒地,收流民,佃租便宜,林家这是善举。可现在林家又开了新的荒地,租子还是按佃给流民的那样,四成。还安排家眷在作坊上工,又给屋子暂住。这样一来,我们村里就有许多村民,想秋收后不再佃我们的地,想来桃村佃地种,不知林家二小姐此举意何,这自古以来,佃租都是五成,你这样是乱了行情不是?”
林小宁又笑笑:“郭老爷,你们的地每家几千亩,你们这么多人,几万亩地,何惧我新开的那四千亩分流了你们的佃户呢?”
“林家二小姐,此言差矣,你家虽然只是新开了四千亩地,可还有二个窑,一个作坊,一个药坊,算下来,每家都不用佃多少地,只需要佃上三亩地,就可以在桃村暂住,可以在农闲时,在二处窑厂上工啊,这一算下来,分流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郭老爷好会算,这都算得细,倒是我不明白了,人家爱来我这桃村,我还能拦住不成。”
“林家二小姐,你这样说话,是意何?我们都是富户,靠的就是那些个地租过日子,你有窑,有作坊,我们却没有,你减租子,我们要减一成,那可就是伤筋动骨啊!”
“哦,那我不减租子,你们的人就不分流了吗?郭老爷,如果我林家也是五成租子,与你们一样,那再有人来佃地,就不干我林家的事了?”
一众地主们,都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