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了吗?战斗……停止了!
一刹那间,在夏柳的大脑接收到这个信号的时候,他突然仰天就是一阵凄厉的长嚎。
“啊……”
痛哭的叫声仅仅响了一两秒,却让所有人脸上都变得极度讶异。他们不明白,这小子明明已经胜利了,为什么还在那儿喊痛呢?
可再过一秒钟,夏柳的身体却如同一幢被人抽空了底层的高楼一般,当即就直挺挺的从马背上坠落……
痛,撕心裂肺的痛,深入骨髓的痛,痛得夏柳的痛觉神经完全就接受不了,一刹那之间,他的脑子里直接陷入了昏厥。
声音,心里有个声音……难道,难道这就是混沌无序状态的代价吗?
浑浑噩噩之中,一副画面慢慢变得清晰。
一个古朴的四合院里,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跟一位怀中抱着襁褓的女人,两个人正坐在修长的石板凳上。
男人凑到女人的身边,低垂着脑袋看着她怀中的婴儿,突然就发出了一阵阵爽朗的笑声,而女人在这时候则缓缓的把头依靠在了男人宽厚的胸膛上。
安逸,幸福的一幕。
可无论夏柳心里头的念头有多强烈,他始终看不清男人跟女人的脸庞,仿若打上了马赛克一般。他只知道,自己听到了那一句。
“小柳儿,快快长大。将来爸爸教你打架的功夫哦……”
父母,这便是我的父母夏九州,上官芳颜。
爸爸,妈妈,你们究竟是被谁所害,快,快告诉我啊!快,快告诉我啊!
“阿爹,你快过来看看。夏柳大哥哥一直在说梦话。看他的表情,好痛苦。怎么办啊?”
在乌兰牧场最边缘的紫色蒙古包里,莎琳娜手里抓着毛巾,正忙着擦拭夏柳额头上不断沁出来的细汗。而陡然间看到昏迷之中的夏柳表情陷入一片挣扎难受,她赶紧就大声呼喊着塔沐尔老头。
此时老族长塔沐尔就在蒙古包外,手里提着一碗酒,迎着落落余晖沉思着,眉头紧紧皱起,显然还没解开心里的疑惑。
听到女儿的呼喊,他赶紧就快步折返回了蒙古包内。一看到夏柳脸上的苍白劲,当即就用右手掐住了夏柳左手上的脉搏。
“气血如此紊乱,还特么在做梦。看来是梦到了某一些痛苦的东西。”
塔沐尔老头自然没有小姑娘那般的不安,回头安慰了莎琳娜两句,旋即就吩咐她用毛巾沾点黄酒,再往夏柳的额头上擦拭。
这一招果然有点儿效果,在接连擦拭了两三遍之后,莎琳娜惊奇的发现夏柳大哥哥额头上已经不沁汗了。只不过没等她脸上露出喜色,立马就听到了一声痛嚎。
“啊……好痛,好痛,好痛!”
接连好几声,当莎琳娜惊恐看过去的时候,夏柳的双眼已经睁得大大的,可眼睛里的瞳孔却在不断放大。
“不好!这小家伙的痛觉神经承受不住了。莎琳娜,快往他嘴里灌酒!”
如果诡谲的情况就连塔沐尔都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当然,他倒不是因为夏柳这种病态的模样而惊诧,却是因为夏柳在今天早上的战斗之中陡然发挥出了好几倍的那种状态而感觉到担忧。
那时候的夏柳,整个人就如同僵尸一般,没有了情绪,也不言语,只知道疯狂战斗。感觉就好似在燃烧生命力一般。而现在这副模样,显然就是超常发挥的副作用。
莎琳娜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起来,她听从了阿爹的吩咐,端起一碗烈性黄酒,另一只手奋力撑着夏柳大哥哥的下巴,对准嘴里就是一阵猛灌。
咕噜咕噜……虽然有不少酒水溢出来,顺着脖颈往下流淌沾湿衣服,但夏柳的喉咙里还是传出了液体溜进去的声音。
等连续灌了两大碗之后,夏柳的瞳孔这才慢慢的收缩,紧接着眼睛又缓缓闭上了。
“阿爹,夏柳大哥哥这是怎么了?修炼功夫不就是强身健体而已吗?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症状呢?”
莎琳娜的问题给塔沐尔带来了另一个方向的思索。自己女儿说的也没错,华夏古武再怎么修炼,始终是在突破一些身体极限上付出努力罢了。
当然,仔细一想,他便知道,这种说法只适合在自己这种练习外家拳的人身上。如果像龙老头那般以内敛练气为主的,发生点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情况倒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看来这种情况或许只有龙老头能够解答了。
“别担心了,莎琳娜。我看他现在睡得挺安稳的,说不定等一下醒来之后就没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发病,塔沐尔自然也不知道治疗的办法。看着床榻上那张苍白的脸孔,他的心里也只能叹一句听天由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