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阵耀眼的红光便冲向乌尔奇奥拉，绫川刚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因为自己从过去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想也没想，直接用了圣护盾罩在乌尔奇奥拉身上。

“轰！！”

一阵巨大的烟尘升起，周围的几个人都站在原地没有动。绫川摇晃了下身子，扶着葛力姆乔的手臂站稳，整个人的脸色又苍白了一分。

在圣护盾被破坏的一瞬间，绫川便能感觉到，刚才那样的距离，肯定是击中了乌尔奇奥拉。

本来由于之前的战斗还有帮葛力姆乔的治疗就让绫川的状态不怎么好，刚才那一下直接便透支了体力，要不是身边有着葛力姆乔，绫川估计自己都没有办法站起身。

烟尘散去后，映入绫川眼帘的便是失去了半个身子的乌尔奇奥拉，还有拿着刀要给他最后一击的黑崎一护。

石田雨龙拦在了黑崎一护身前，却被没有理智的对方用刀刺穿了肚子。而这时候有着超速再生能力的乌尔奇奥拉，拿起自己的武器站起身削掉了对方头上的角，误打误撞之下竟然让对方恢复成了原样。

乌尔奇奥拉站在原地转头看向正向他走过来的绫川：“你怎么会在这里。”

“拜托的葛力姆乔，让他带我来找你。”绫川继续踏出一步。

葛力姆乔难得的没有趁着这个机会说话，反而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绫川和乌尔奇奥拉。

乌尔奇奥拉：“这里危险。”

绫川：“我知道。”

“为什么要过来。”

“因为你在这。”

“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这就是我要来这里的意义。”

乌尔奇奥拉看着绫川一步步走向自己，没有挪动一下。

刚才的攻击虽然被绫川抵挡了一部分，但是那么近距离的虚闪还是让他的内脏消失不见，就连再生能力都被抑制住，想必再过不久他就要死了吧。

这样想着，乌尔奇奥拉脑子忽然有些恍惚，眼前一下浮现出一个画面。久到他都快要忘记的时间里，碰见的那个人，那双温柔的眼睛，一下和面前的这个人类重叠了起来。

突然，胸口传来一阵温热的温度，回过神的乌尔奇奥拉便看到了已经站在他身前的绫川，一手覆在他的胸口上。

“呐，乌尔奇奥拉。”绫川没有抬头，只是静静的看着乌尔奇奥拉分外狼狈的身体，“有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么？”

“……没有。”

“那么，就用余下的生命继续寻找吧。”绫川话音刚落，两人周围便被金黄色的光晕笼罩，“不用再把自己束缚在蓝染之下，按照自己内心想做的去做。”

周围的几个人都没有上前打扰他们两个，清醒过来的黑崎一护表情复杂的看着乌尔奇奥拉。

在那样的状态下，就算最后赢了他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高兴。

“乌尔奇奥拉，再问你个问题。”绫川抬起头，看向对方翠绿色的双眸中，“如果现在蓝染下令让你杀了我的话，你会动手么？”

乌尔奇奥拉沉默了一瞬，看着眼前的绫川摇了摇头。

“看吧，你已经知道了所谓的‘心’究竟是什么了呢。”绫川笑了下，“从前的你可是会毫不犹豫的说，会。”

乌尔奇奥拉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他突然想到之前和黑崎一护战斗的时候，对方说，‘不是我更像虚，而是因为你更像人类’的言辞；想到和绫川相处的时候，就算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起看着外面一成不变的风沙都觉得安心下来的气氛；想到了那偶尔涌上胸口的感觉，就是所谓的‘心’么……

绫川嘴角弯了下，抽出腰间的刀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一下喷洒而出。他把手腕递到乌尔奇奥拉的嘴边道：“喝吧，这可是我主动贡献出来的良药呢。”

乌尔奇奥拉没有拒绝绫川，而是真的低头喝起绫川的血液。黑崎一护几个人有些疑惑，倒是葛力姆乔啧了一声，不愿再看下去，转身离开。

啧，那个白痴人类……明明在强撑着。

绫川伸手摸了下乌尔奇奥拉身后的大蝙蝠翅膀，一边让乌尔奇奥拉吸食自己血液，一边加大神之光的治愈功能。

留给他停留在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乌尔奇奥拉抬起头，嘴角染着猩红的血迹，翠绿色的眼睛直直的看向绫川。

这种熟悉的味道，让他想起了曾经的那个画面，原本模糊的脸，是真正的和眼前的绫川重叠在了一起。

原来很久以前，他就见过这个人类，所以才会有熟悉的感觉么。

周围是能够让灵魂都感觉到舒适的温度，乌尔奇奥拉突然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下，原本单调的视野仿佛也变得色彩斑斓起来。

乌尔奇奥拉的伤势在神之光的能力下缓缓被治愈，就连消失的内脏也因为绫川提供的血液而重新生成。

乌尔敲奥拉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同样也能察觉到对面绫川变得微弱的生气。

绫川像是再也站不住一样，向着乌尔奇奥拉的方向倒下，但是金黄色的光芒并没有散去。

而乌尔奇奥拉也不知道为什么，伸出了手臂没有让绫川倒在地下，而是依靠着他的身体。

乌尔奇奥拉低头看着绫川道：“人类，你快死了。”

“恩，我知道。”

“为了救我不值得。”

“我觉得值得就好了。”

“本来死去的应该是我。”

“恩，但是我更希望你活着。”绫川说着，声音逐渐变得微弱。

乌尔奇奥拉听到这里表情第一次有了波动，眉头微微轻蹙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有些泛着酸涩的胸口。

“乌尔奇奥拉，你的这条命现在是我的了。”绫川额头顶在乌尔奇奥拉的肩膀上，“所以不要再听蓝染的命令，要按照我的意愿活下去。”

“……恩。”

“去找……你生存的意义。”

“恩。”

“去找你珍视的存在……”

“恩。”

“不要再把……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心’弄丢了。”

“恩。”

绫川伸手覆在乌尔奇奥拉身上的虚洞：“那么……这里，是不是也被填满了呢。”

“恩。”乌尔奇奥拉低头看着眼睛已经失去聚焦的绫川轻声应道，“并不讨厌这感觉。”

“是么……那还真是太好了。”绫川说着，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消失不见，“可惜……你从没叫过我的名字，乌尔……”

乌尔奇奥拉抱着绫川的尸体，站在原地没有动。

人类真是弱小而又强大的物种，明明脆弱的不堪一击，却有着难以想象的坚定信念。

在这里,人类的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

乌尔奇奥拉抱着绫川尸体没有松手，却一直没有看到绫川的灵魂出现。

直到他手中抱着的绫川的尸体也化作金黄色的光点消失后，乌尔奇奥拉才放下手，真正意识到他见不到那个人类了。

庞大而沉重压抑的灵压一下四散而出，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如临大敌的黑崎一护等人，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远。

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伸手覆上自己的胸口，那里涌动着的情绪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乌尔奇奥拉却清楚的明白，教会他填满内心空洞的人类，是真的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