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便笑笑:“毕竟是花蛇山出来的人,是她的徒弟呢。”
青书便不说了,当今皇后娘娘同花蛇山渊源颇深,外人并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只是……”青书想了想,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皇后便笑道:“说吧。”
“我觉得……公主殿下……可能……压制不住李女傅。”青书不敢说得太大声,也不敢说得太坚定。
对于掌权者来说,最忌讳手下过于强悍喧宾夺主,公主若是年纪小不懂事尚可原谅,皇后可是个从权力战争中翻滚过来的人。
可谁料皇后的态度出人意料:“花蛇山的人都是这个性子,当年……”没说下去,抿嘴笑笑,“即使真压制不住,到时候我去找她,她也总会卖我个面子的。”
皇后嘴里的她,是花蛇夫人。
她从没想过一张皇榜会招来花蛇山的人,所以对于李季歆的到来,她甚至都没有出题考验她。
青书便不说了,主子都发话了,那便是由着李女傅去拾掇安宁公主了。安宁公主虽天生聪慧又被皇后培养得野心十足,但到底还是个没经验的小女孩。
临走之前皇后又嘱咐一句:“让阿瑶小心些,做事不可猖狂,我听说了静水湖落水的事,也让李季歆小心些。太子没占到便宜,还会来找事儿。”
“是。”青书点头,“我会转达公主。”
书房里头,李季歆在给傻公主讲课,傻公主的眼神一直处于神游状态,可心里却听得仔细。
她分辨得出来,女傅教的东西是有用的。
等过了一个时辰上完课,她才又回到痴痴傻傻的状态,而后听李季歆一本正经地说:“下午去校场,身为公主,要文武兼修。”
“和像美人儿女傅一样飞檐走壁水里捞鱼吗?”傻公主抬着头望着她。
飞檐走壁也就算了,水里捞鱼是怎么一回事?她没在水里捞过鱼,只在水里捞过差点喂鱼的傻公主。
于是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不但可以在水里捞鱼,还可以在水里捞到鬼,成天惹事的那种惹事鬼。”
傻公主继续看着她,欢快地拍手:“那我们去抓鬼!”
李季歆笑了笑,腹诽着,抓的还不是你这只小鬼!
春天的午后,阳光没有烈焰那么火热,明媚而暖洋,李季歆带着傻公主一路去校场,前方是青书在带路。
校场有训练的侍卫,不凑巧的是,沈云滨也在。
他在练习箭术,武教在一旁指点他的姿势。
身为太子,自然是要文武双全的,汤卫国站在箭靶子边上,替沈云滨看着箭心。
一箭射去,在空中划过一条笔直的长线,“啪”的一声,箭射在了靶心附近。
“太子最近的箭法大有长进!”汤卫国在前方夸奖,“离箭心只差这么一点,殿下,再来一遍!”
许是受到了鼓舞,沈云滨兴致勃勃地拉开弓。
正在此时,傻公主从后头跑了上来,站在沈云滨的身旁,一脸茫然地问道:“皇兄皇兄,汤喂狗做了什么坏事,你为什么要射他?”
听到傻公主声音的沈云滨双手一抖,拉着弓的手松了,那只箭歪歪扭扭飞过去,脱离了靶子,落在汤卫国的脚下,吓得他连退了好几步。
看见沈瑶珺,沈云滨倒是没什么喜怒,汤卫国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沈云滨只冲着李季歆笑了笑,也不管扯着他衣角的傻公主,只问道:“怎么,女傅是带着皇妹来校场习武的?皇妹身为一个公主,不需要舞刀弄枪,往后找个官宦子弟嫁了便可,让女傅这样的人才教皇妹,倒实在是有点屈才了。”
也不知是夸她还是损她,脸上挂着傻笑的沈瑶珺在心底了将他骂了一通,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李季歆便也回以一个笑容:“屈才二字不敢当,太子这箭术也恕我不敢恭维。”随即她摸了摸沈瑶珺的头,笑道:“公主,你可看好了,射箭呢讲究的是眼力和臂力,刚才那一箭,是我平生看到的最失败的一箭,你可不能学。”
沈云滨并不生气,反倒是将弓箭一递:“那不如女傅来示范成功的射箭?”
李季歆也不推辞,慢悠悠地接过弓箭,看着箭靶子旁边的汤卫国,笑道:“让我射眼睛就绝不会射到鼻子,所以太子你看,我是射太傅的眼睛呢还是射太傅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