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纤碧点头答应,兄妹两个这里计议已定。看着天色将近未时,蒋经仍出门去了,宁纤碧这里也来向姜老太君辞行。恰好曲夫人元氏和余夫人以及宁玉兰等都在这里,看见她来,别人也还罢了,白采芝却是盈盈站起身,笑道:“姐姐往哪里去了?我只说你就要回去的,晌午时便在老太太这里等,可总算等到了。”
宁纤碧笑道:“往姨妈那里坐了坐,又遇到表哥,他和四皇子是好朋友,我便让他帮我看着些好东西,时常弄些来,或送礼或自用,将来也不至于短缺了。”
白采芝脸一红,知道宁纤碧这是针对自己刚刚装委屈说等她的话做出反击,因连忙道:“姐姐说哪里话?咱们王府的东西还不是应有尽有?尤其爷钟爱姐姐,难道他和四皇子的交情不比表少爷好?自然是有好东西都紧着姐姐了,又何必去麻烦表少爷?也是妹妹粗心,想来前阵子送姐姐的首饰布料都不合您的意,回头看看列了单子出来让姐姐亲自挑一挑。”这却也是诉委屈了,言下之意我都送你了,你就非看不上我有什么办法?若觉着我藏私,你自己去挑啊。
宁纤碧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越发笑得和善,摇头道:“话不是这样说的,爷和四皇子虽好,只是这些事哪好总去麻烦人家?如今他可不是赋闲在家,天天也是一大堆的事。至于妹妹送的那些,倒都是好的,不过是妹妹的一番心意。我如何能拿出去送人?反正表哥从小儿就是照顾我,如今让他办这样事,再合适不过。”
一面说着,就来到姜老太君面前。轻言细语道:“我给老祖宗留下的那些药,素日里不要忘了吃,对您老人家现在身上这些小毛病都是有好处的。暑热天气里,也不要总出去晒着。闲了倒是可以在屋里走动走动。孙女儿只要有闲暇时间,必定还过来探望您老人家。”
姜老太君知道她这是要走了,心里不由的也是百感交集,拉着宁纤碧的手,好半晌才叹气道:“芍药啊,像祖母这样的人,就是有福的,活到这么大,眼看着儿孙成群。个个也都有出息。你伯父们和你爹爹兄弟齐心。倒也让这伯爵府蒸蒸日上。这会儿哪怕闭上眼,也能瞑目了。唯有你姑姑这边,她是个可怜的。你妹妹在人家做妾,唉!这身份也低微。好在有你顾着她,我也能放心些。”
姜老太君话音刚落,便听曲夫人笑道:“老太太是看着芍药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品性您还不知道?外甥女儿在那府里,哪里就能吃亏了?不用说别的,只说这两年,芍药和姑爷可都是在边关呢,可我听人说,王府里外甥女儿着实风光,这二房里的管家之权都给她了,可见薛夫人对她是如何倚重。”
元氏也笑道:“可不是?真真这话在理。只是前阵子我好像听说,芍药婆婆对外甥女儿虽然好,对芍药好像却是颇有微词啊,芍药,是不是有这样事?”
宁纤碧笑道:“还好,多谢二伯娘关心,婆婆只是因为我去边关日久,所以一时间也不习惯怎么热络相处,但对我也是很好的,老祖宗和母亲伯娘们不用担心。”
曲夫人笑道:“老太太听一听,说起来,姑爷对芍药好,这我们也是听说的,但姑爷如今是朝中正经的官员,一天里在家才能呆多少时候?芍药还不是要和婆婆以及王爷那边的大房打交道?认真讲,倒是外甥女儿该多在你婆婆面前为芍药说话才是,你们姐妹两个,虽不至于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只要你姐姐过得好,难道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曲夫人和元氏这一唱一和,只把宁玉兰和白采芝气得青筋都要跳出来了。偏姜老太君素日里也常听几个儿媳说王府里的家长里短,想一想自己的外孙女儿的确得婆婆倚重,因此就把之前宁玉兰在自己身旁嚼舌头的那些暗示都抛开了,笑道:“刚刚我们的话,你们姐妹两个都听到了?日后可要姐妹同心啊,只要你们两个能齐心,就算是王府,想来也不至于就有什么龌龊手段用到你们头上,明白我的话吗?”
宁纤碧和白采芝齐道明白。于是姜老太君便点点头道:“行了,你们这么说,我老婆子也放心了。这天色不早,你们就回去吧,将来闲了,再回府走走,知道我和你们母亲惦念着你们就好。”
曲夫人和元氏连忙凑趣笑道:“老太太这话说的,难道我们这做伯娘的就不想侄女儿和外甥女儿了?”一句话惹得众人都笑起来。宁纤碧和白采芝方在众人簇拥下上了马车,径自回转王府。
走到半路,宁纤碧让马车停下,派人去和白采芝说一声,让她先回府去,自己却往百草阁这里来。
虽然歇业两年,然而百草阁这里才开张没几天,却是立刻又恢复了往昔的热闹。百姓们知道这百草阁的东家和掌柜在那一场大战中倾囊而出,为大庆朝边关将士做药疗伤,心中自然是十分佩服,感情上有倾向,而百草阁的药又一直都是有口皆碑,所以生意自然是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