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凡旭站在原地,一身醒目的穿着让她避无可避。这个男人并没有对她开枪,也许只是因为没有了子弹。正当她想要用魔法制服这个狂躁的男人的时候,负责人听到吵闹声从她身后的办公室里开门出来查看情况,这个中年男人双眼赤红,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疯了一样冲向负责人。她只来得及救下这个可怜的负责人的性命。
小小一个障眼法,就让这个中年男人以为他已经干掉了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她不能掩饰自己的身形,因为那是昭然若揭的宣告她是个巫师的行为,会让她彻底失去隐藏的屏障。而她也不能用魔法救下毫发无损的他们,这样同样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现在这种受伤倒地,血流成河,看似恐怖的凶杀现场,才是最完美的掩饰。她可以确保他们在救护车赶来前性命无忧,但是,这个中年人似乎没有连她一起干掉的打算,他拿着匕首,朝她大步走来,却不是将它戳到她的身上,而是伸出血淋漓的左手拖着她的手肘,将她带离了这里,她似乎被绑架了。
因为是午休时间,楼里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不在,所以这个中年男人才能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杀人灭口。而他们从三楼一路走到停车场,居然也没有一个人发现不正常。她默默哀叹那个办公区里,还在地上淌血的七个人的命运,时运不济,不过如是。好吧,现在她作为人质,正坐在他那辆小卡雪佛兰的副驾驶位上,如果要问她为什么会毫不反抗的跟他走,原因很简单,她看不透他的思想。换句话说,她的摄神取念对他无效,既然他只是个麻瓜,那他就肯定不会大脑封闭术。所以,她要跟着他,看看他究竟是如何抵御她的魔法的。
她坐在车里,侧头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街景,脑子里盘旋着各种可能性。这时,正在开车的中年男人不耐烦的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害怕?我杀了人,我杀了他们,我杀了他们。不,我不会内疚的,他们该死,他们为什么要吞下我的心血,那是我三十年的心血。”刘凡旭收回看向车窗外的目光,转而看向身边泪流满面的中年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所以你杀了他们?只是因为这样就轻易结束了七条生命?你对待生命的态度,还真是草率的可以。”
“你懂什么?那是我的妻子用她的生命帮我研究出来的成果,却被他们那么随便的扔在角落里荡灰。这不公平,那是我所有的爱,他们怎么可以吞下它秘而不发,一定是因为他们在嫉妒我,他们在嫉妒我所以打压我。”中年男人激愤的双手拍打着方向盘,脸上的泪水流的更加汹涌。刘凡旭毫无同情心的垂下眼帘,再次将头扭向窗外,拒绝去看他的表情,只有这样她才能忍住不用钻心刻骨折磨他。
“我的爱,我的爱,这就是他们理应付出的代价!”中年男人仍然滔滔不绝的诉说着他的痛苦,刘凡旭皱着眉,不得不忍受他的聒噪,她蛮横的打断他歇斯底里的嘶吼,生硬的询问“你为什么放过我?还有,你要带我到哪儿去?”中年男人不满的发出各种奇怪的出气声,他似乎忍耐了很久才没有对她出手,他盯着前方的道路,停了好几秒才沙哑着声音说道“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妻子,所以,我想带你去我和我妻子生活过的地方。”
“你的妻子?”刘凡旭皱着眉反问“我和她长得很像?”那还真是糟糕,她讨厌和别人撞衫更讨厌和别的女人撞脸。中年男人咧咧嘴,不满的轻哼,可还是解释道“不是,我的妻子比你漂亮多了,你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哼哼,她冷声嗤笑。虽然不敢说自己是人间绝色,但至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说过有谁比她更漂亮。即使她不在意相貌,也讨厌别人这么诋毁自己。中年男人似乎想起了愉快的回忆,他很开心的继续说道“你们的感觉很像,都很神秘,哈哈,好像中世纪的女巫。”
她勾起唇角,垂下眼睑,轻声低喃“女巫吗?”身旁的中年男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碎片一般的记忆,他时而伤心欲绝时而欢欣鼓舞的表情,定格成对一段破碎过往的追忆。刘凡旭没有再开口,她沉默的看向车窗外,这就是女巫和麻瓜结合的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