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摆了摆手,道:“无妨。”说完,盘膝坐下调息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色才恢复如常:“只不过此子短短数年便有如此修行,想来不单单是资质不凡,与圣教的厉血阵也有莫大的关系。”
顿了顿魔主又道:“想不到圣教前辈千百年来苦心竭力弄出来的补血助修的阵法,圣教中竟无人敢舍身一试,到头来却便宜了他,如今厉血阵已毁,再想打造阵图也有心无力了。”
当初让龙傲狼在厉血阵中补血助修是任无心的主意,原本只是想让龙傲狼嗜血入魔,不曾想却让龙傲狼如今修行大增。
此刻魔主旧事重提,任无心面色微涨,微微躬身道:“教主,那日属下亲眼见他夜上五龙山,再想想之前种种巧合,属下断定他入圣教也必是受云雷老道的指使,此子不除,必成大患,日后必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魔主点点头,但话锋一寒道:“只不过今日你也看到了,眼下他修行已不输于我,若不动用圣鼎恐怕我根本奈何不了他,就是火龙酒也对他无用,看来他已经将体内的五行血气融会贯通,成了千年来第一个真正集五行于一身的人了,要想除却祸患谈何容易!”
“教主言下之意是?”任无心一愣,道:“如今他身在圣教总殿,要想杀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恐怕不妥。”魔主摇摇头,道:“这几年来他积功甚多,不仅在白虎堂中有威名,就是教中其他弟子对他也多有敬服,若无凭无据便要杀他,恐怕单是白虎堂的堂众也不会袖手旁观,其他人也未必会信服,私下定会腹诽颇多……堂堂一堂之主,又对圣教建功甚多,若无缘无故的被处死,岂不让人心寒?心寒则难免不忠,圣教又怎能一统?”
任无心略一沉吟,道:“属下有些操之过急了,还是教主深思远虑。”
魔主转首看着任无心道:“军师可有两全之策?”
任无心收了手中扇皱眉良久,忽眉头一展笑道:“我们这位龙堂主年纪轻轻但修为惊人,教主不如派他去寻找那金凤鸟,如何?”
魔主皱眉凝思片刻道:“若让我们这位龙堂主去东海寻找金凤鸟,我们岂不是自曝所图?若他给云雷老道通风报信,恐怕他们定会举五派之力赶赴东海,到那时我们如何行事?”
任无心扇子一摆,笑道:“让他去找金凤鸟不假,但未必去东海。”
教主一愣,遂即明白过来,微微颔首道:“不错。”
“属下记得离此东南方向,毗邻东海之处有一海中山谷,名曰:“困龙谷”……”任无心接着道。
“困龙谷?”魔主眉峰一挑,道:“那困龙谷可是又名死亡之谷?”
“正是。”任无心点点头道:“传闻此谷吞噬一切活物,从未有活的东西能从里面走出来,但凡知道此谷者都谈之色变,无不视之为禁地,属下之意……”
魔主点点头,但遂即又摇摇头道:“若一切如军师所说,他真是云雷老道派来的奸细,那此子能在圣教隐忍五年且不露丝毫破绽,由此可见此子心机之重。若此时贸然派他去困龙谷难免让他起疑心。再者说,此举亦无疑于纵虎归山。”
片刻后,魔主忽叹了口气,道:“不瞒军师说,若要真杀了此子,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顿了顿,魔主转首看着任无心道:“他在五龙山学艺数载,如今再路过五龙山难免触景生情,是否他只是上山看看,你我太过于多心了?”
任无心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魔主又接着道:“军师可曾想过,若此子真是受云雷派遣潜身圣教,杀了也就杀了。但若是你我多心之举,那可就错杀了圣教千年来最年少有为的堂主。”
“教主,此事不仅关乎圣教千百年的基业,更是关乎圣教一统天下的大业,出不得半点差池。”任无心肃容道:“宁杀错,勿放过啊。”
看魔主默然不语,任无心又接着道:“属下知道教主惜才,但此事事关重大,若他是云雷老道派来的奸细,已然深知教中一切,千秋大业全凭教主一念之间,请教主三思。”
魔主身形一震,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道:“也罢,就以军师所言,不过此事要做的周全,决不能让人起疑心。”
“教主请放心,属下之意是……”话未尽,但语声已渐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