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轮眼会与内心的力量同步,那些觉醒了强烈感情却又痛失所爱的人,会堕入黑暗落魄成恶,心灵越是黑暗、瞳力也会越强。】”
他说:“宇智波是天生邪恶的一族。”
野原江:………………
他有点哭笑不得,随后叹息一声:“你真该庆幸斑不在。”
“除了第二句话的后半句,嗯……就是那句‘堕入黑暗落魄成恶,心灵越是黑暗、瞳力也会越强’我不赞同之外,别的,你说的都对。”
“我有些不明白,能近乎总结出写轮眼开眼过程的你,为什么会认为‘恨’就是错的呢?”
“你恨宇智波吗?在你的族人牺牲、父亲死去时,”野原江想了想,继续说:“恨的吧?这是最最正常的情感,没什么不好的。”
“说实话,我很讨厌能事不关己的说出‘原谅’二字的人,原谅并不容易,能做到是好的,做不到也不能说是不对。”
“所以说,‘爱’与‘恨’就像是‘光’和‘影’,你不能因为‘光’很美好就说‘影’是错误的。”
“仇恨并不是错误呀!当你失去什么的时候,会仇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拥有仇恨不代表会堕入黑暗。”
“我很小的时候,出生在一个相当贫穷的家庭,你不会想象得到那种生活的……没有食物、没有足够的御寒用具,很冷、很饿。”
“我依稀记得,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饿的受不了了,就跑去战场上吃死人的肉,战场对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来说很危险……可饿的受不了了,谁管这个危险?”
“七岁那年,母亲濒死,那时小规模的战争已经结束,我连去想战场也没法子,母亲要我吃她,唯一留给我的话,不是什么要我好好活下去,而是要求我杀了自己的父亲,一个忍者。”
“之后,我被父亲带走……再之后,我杀了他”这些事被他一笔带过,阿江不想详细说。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不想说的秘密。
“那个时候,我茫然无措,第一次见到了莲实,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们是同类人。”
一样的魂不守舍、一样的茫然无依、一样的,不容于世。
他第一眼看到那个身穿宽大和服,浑身鲜血、满目空洞的女孩时,那个女孩正留着眼泪杀死一个男子,她的表情的那么悲伤,下手却毫无迟疑。
不是伪善、不是假慈悲,她是真的悲伤,但理智告诉她一定要这么做。
莲实和野原江是一类人,他们都是看似能融入世界过得很好,并且清醒冷静不会一时冲动的人,但他们本质上都相当疯狂。
也就是说,在一般时候,他们会像个正常人一样,理智与情感会互相影响、做出一些感性的决定,但一旦事情的重要性跨过了一条‘线’,他们绝对会按理智做出最‘冷静’的决定。
哪怕内心有一头野兽在嘶吼、在尖叫、在撞得头破血流,他们也会坚定不移的去行动,哪怕难过的恨不得死去。
这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理智。
面对悬崖的时候,一种人会疯狂大笑的向前,却在最后关头停下脚步,而另一种人却会极为冷静的去跳下悬崖。野原江和莲实都是后一种人,莲实甚至已经‘自毁’过一次了。
“你说我恨吗?我也是恨的呀。”黑发青年淡淡的说:“我恨我的母亲、我恨我的父亲,我恨这个世界。”
怎么会不恨呢?可是啊,我终究没有走上跟莲实一样的路,没有去‘自毁’。
因为啊——
“但我没有堕入黑暗,因为我还有在意的人。”
“宇智波也一样,他们也有在意的人、在意的事。”野原江看着扉间,认认真真:“恨与爱并不冲突,‘恨’所带来的力量,也可以用来去保护爱。”
“失去所产生的痛苦与恨意,并不仅仅会让人选择报复,也会让人更加珍视所拥有的东西,去努力的保护他们。”
“只有失去过的人,才会更加懂得‘守护’的意义。”
扉间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
阿江笑了笑,举了个例子:“你还记得泉奈开万花筒的时候吗?”
“他的确痛苦、的确悲伤,但我看不出他有堕入黑暗的痕迹,至于性情有了改变——经过一些痛苦的事情,人都会变的。”
“我记得他重伤不愈之后,选择把眼睛给斑。”野原江语气平静:“他在保护他所爱着的人,希望能给他哥哥留下些什么。”
“扉间,我希望……你不要以偏概全。”
白发青年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为什么说这些呢?”
野原江想了想,解释:“之前不说,是因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说过,你对宇智波有偏见有恨是一种很正常的行为。我到底不是你,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我不恨宇智波,但我不会要求你这么做,这样太自大了。”
“我不赞同你的态度,但我理解你的态度。”
“但是现在,宇智波是村子的一份子,就像千手一样。我想,哪怕你仍旧不喜欢他们,也请对他们有一个相对客观的态度。”
扉间安安静静的听完最后一句话,正想说什么,忽然觉得眼前一黑。
他身体一僵,条件反射般的想要攻击,但仍是硬生生的控制了自己的本能。
眼睛被什么东西遮住了……是手,带着些许的温热和有些薄茧的、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他不受控制地眨了眨眼,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一如以往的漫不经心。
“你现在心情一定乱的很,我说这些的本意可不是这个——先睡一会再想吧。”
扉间顿了顿,随后顺从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