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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该死的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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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流民进了城,战北烈站在城楼上,冷冷的看向薛仁义。

薛仁义心里“咯噔”一下,升起几分不好的预感,就见他自衣袖中拿出了一张信函和账簿。

这是……

薛仁义脸色阴沉,他已经认了出来,这正是今日凌晨他让手下送去西卫的回函。

还有那本账簿,上面记载了这些年的税收账目。

战北烈捏着两个证据,目视着薛仁义,缓缓的说道:“薛仁义上任五载,苛捐杂税共千万两白银,欺上瞒下,剥削百姓,篡养私兵三万人,通敌叛国,意图谋反,如今证据确凿,你……”

鹰目似利剑般锋锐,他一字一顿,字字含着冲天的杀气:“服不服?”

薛仁义心念电转,已经自最初的震惊后镇定了下来。

他方才已经做了准备,并不害怕战北烈,大不了就和他鱼死网破!

此时闹到这个地步,那就提前起事,抓住烈王以他为人质要挟大秦,彻底独立!

等此事结束后再和三皇子定下协议,到时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大秦就再也不能耐我何!

薛仁义冷哼了一声,他还被狂风钳制在手里,态度却是强横的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烈王可莫要血口喷人!”

战北烈勾了勾唇,饶有兴致:“薛城主似乎有恃无恐?”

薛仁义的眼眸中一丝狠辣闪过,原本还想着,若是这个烈王识相,就放他一马。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得意洋洋,半分紧张都没有:“烈王,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今日我若是死了,你包括你那个千娇百媚的王妃,包括你所有的手下,都要各我陪葬!”

“是吗?”战北烈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笑的意味深长:“本王拭目以待!”

薛仁义阴冷的瞧着他,现在笑个够吧,一会儿大军来了,有你哭的时候!

想到这里,也跟着笑了笑,并没把他放在眼里。

然而小半刻的时间后,薛仁义已经笑的极为勉强了。

自他做出手势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他的人怎么说也该到了!

薛仁义稳了稳情绪,继续等待。

小半个时辰后,他脸上的笑容已经绷不住了,眉峰紧紧的皱着,心下沉了又沉。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细雨渐渐停歇,天空中阴云散去,露出了秋日一轮暖阳。

薛仁义就在这并不激烈的日光下,汗水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甚至连手脚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终于,极远处隐隐见到了一队人马。

薛仁义“咕咚”一下吞了口唾沫,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

狂喜之下的薛仁义顾不得看仔细,鼻孔朝着战北烈嗤了一声,踌躇满志的蔑笑道:“烈王爷,胜负已分!若是你束手就擒,在下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他皱了皱眉,发现战北烈没有一丝担忧,眼中暖意融融的看向他的兵马。

薛仁义猛的转头看去,越看越心惊。

那越走越近的“他的兵马”,与他预计的完全不同,不是城郊军营的五万强兵,不是城主府里的千余侍卫。

他们……

只有四百多人!

四百多个完全眼生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衣袍染血!

薛仁义瞳孔骤缩!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惊道:“怎……怎么是你!”

前方领头的人是个女子,面色上再也没有他印象中的唯唯诺诺惊惶失措,而是凛然的冷冽气度,眼中的光华锋锐逼人!

正是烈王妃!

正是那个因为一句“便杀之”而惊慌的掉了杯子的女人!

“可不就是我!薛城主,你的人……”唇角含着一丝冷笑,冷夏缓缓踱步到薛仁义身前,轻启朱唇:“已经来不了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宣判了薛仁义的死刑!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他的心中有一万个不相信,却是容不得他不相信,他的人马若是能来,此刻早就应该到了!

然而他们没来,来的是烈王妃和她的手下。

来的是烈王妃和一群满身鲜血的手下,明显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其实这里倒是薛仁义高估了他的人,弑天们并未经历过激烈的搏杀,方才的一场战役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

冷夏自战北烈出发后,就跟着叶一晃从地道出去,将弑天接了进来。

薛仁义的五万兵马早在凌晨时分,已经尽数中了慕二的毒,全部昏迷在军营内了,唯一剩下的就是他城主府中的千余侍卫。

她带着弑天去城主府的时候,正巧这些人在准备集结。

然而还没集结起来,已经被弑天随手解决了。

战北烈迫不及待的自城楼上飞下,揽住冷夏的腰肢,暖声道:“媳妇,辛苦了!”

冷夏翻了个白眼,万分不客气的用胳膊肘将他顶走,这人,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

战北烈讪讪的咳嗽了声,阴森的目光在弑天和狂风等人身上一扫,见他们纷纷开始望天后,才满意的吩咐道:“将薛仁义押解回京!”

薛仁义脸色惨白惨白的,听见这话后突然太起头,神色疯狂的指着城楼下的守卫,红着眼睛大喝道:“给我杀了他!谁杀了烈王重重有赏!”

守卫低着头,放似没听见一般,先前那个守卫的人头还睁着眼睛滚在地上,牛正的胸口还汩汩的流着血。

没人愿意再听从这样一个人的命令,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为他和烈王爷对上?

薛仁义众叛亲离,被五花大绑的押了下去。

围观的百姓在愣怔了片刻后,爆发出了轰然的喝彩!

百姓们“嗖”的一声跑回了家,紧接着捧着鸡蛋和烂菜叶跑了出来,一个个使上了吃奶的劲儿朝薛仁义丢了过去,将这些年的压迫统统丢了出去!

满街上鸡蛋菜叶四处飙飞,目的地只有一个,薛仁义!

砸的他满头满脸,一身狼狈!

冷夏挑了挑眉,淡淡道:“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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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义解决之后,剩下的就是一些善后工作。

安排流民,依旧是按照当初拟定的办法,划出一块荒地,由朝廷发放种子,让流民自给自足,每年向朝廷交纳一部分粮食。

城郊军营的五万士兵,原本也是大秦的百姓,他们解毒后醒来,发现薛仁义已经伏法,自然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不过这薛城是绝对不能再留下这么多的私兵了!

战北烈将五万人编制,留下两万抵御关外牧民的侵扰,剩下的提前一步去赤疆军营报到。

其他薛仁义的死忠党羽,一概剿杀!

整改薛城的税收制度,废除大秦律法之外的所有税收,免除两年税务,让薛城的百姓休养生息。

上折子给战北衍,薛城废除自治,由战北衍派下忠心的官员担任城主,不再由薛城自选。

从地牢里救出了钟苍,他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吸入了一种迷香,在地牢内昏迷了几日,没吃没喝有些虚弱罢了。

值得一提的却是薛仁义的小妾碧姨娘,竟然就是林青被抢走的姐姐,林碧。

当年林碧只有十六岁,被抄家后就没有了知觉,醒来后发现全家已经被灭门,而她也已经成了薛仁义的小妾。

她压下心底的仇恨,装作什么也不记得了。

薛仁义原本以为这妾侍醒来定会哭哭啼啼,没想到竟变成了这样,当下顺水推舟,只说她全家被抄斩,是自己救下来的孤女。

他虽然怀疑,却也舍不得放弃这好不容易弄来的妾侍,找了全城的大夫来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刺激过大导致失忆的先例并不是没有。

薛仁义半信半疑,禁了林碧的足,不让她出城主府。

久而久之,这事也就淡忘了。

林碧忍着心底汹涌的恨意当着他的小妾,祈望某一日也许就能在床上杀了他!

然而薛仁义这个人,也许是坏事做的太多,哪怕是熟睡的时候也警觉的很,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就会惊醒。

林碧不敢轻举妄动,她怕如果失败了,自己也死了,就真的没有人能为林家报仇了。

就这样一直过了五年,直到听见了他通敌叛国的消息,又在书房内遇见冷夏。

林碧把这几年的遭遇泪眼朦胧的说完,依旧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林青,这是她的弟弟啊!

她一直以为已经死了的弟弟,没想到还活着。

林碧喜极而泣,和同样不敢置信的林青哭作一团,哭声中充斥着浓浓的悲哀,亦充斥着浓浓的欣喜。

众人悄悄退了出去,给久别重逢的姐弟俩倾诉的时间。

战北烈忙了整整一天,此时已经累极。

一边往驿馆走着,一边拿倍儿委屈的小眼神儿瞅着冷夏,哀怨缠绵的唤了声:“媳妇……”

冷夏撇头,装作没听见,这人,撒娇卖萌上瘾了。

旁边的叶一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忽然大叫了声:“啊!”

待众人都看向他,他贼兮兮的问道:“那送画卷来的薛家千金,不知道怎么样了?”

冷夏转过头,拿眼睛斜着战北烈。

他咳嗽了声,无视挑拨离间的叶一晃,继续拿小眼神儿瞄冷夏,倍儿委屈:“媳妇,今天累死我了。”

“啊!”叶一晃再叫了声,摇头晃脑的感叹着:“当初那画啊!又是鸳鸯又是蝴蝶的,啧啧啧……情深意重啊!”

战北烈一脚踹过去,踹的叶一晃围着慕二东躲西藏。

冷夏想了想,笑道:“我也好奇,她怎么了?”

媳妇发话了,自然不能再无视!

战北烈不屑的哼了声,答的简练:“疯了。”

那女人被薛仁义关在了闺房里,今日出来听说薛仁义已经被押解上京,突然就疯了。

不过这疯究竟是真是假,却是难说。

冷夏想的和他一样,只挑了挑眉,没再言语。

战北烈看着躲在慕二身后的叶一晃,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朝叶一晃以下巴扬了扬,嫌弃的说道:“本王明日就去军营了。”

言外之意,你就哪里凉快哪里去吧,别死皮赖脸的跟着了。

叶一晃直接以其强大的智慧扭曲了这个意思,笑眯眯的点点头:“放心,兄弟我忘不了,铁定跟上。”

战北烈顿时黑了脸,实在不能理解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大秦战神自然是不能跟这小子死磕的,不过手下可以。

战北烈大手一挥,绝不含糊:“拖走!”

叶一晃气的跳脚,这什么战神,就会这一招!

狂风三人哀怨的瞅了他一眼,朝着叶一晃飞去一个眼风,那意思:兄弟,咱们爷发了话,只好大义灭亲了。

在叶一晃嗷嗷叫的尾音中,战北烈望着他被拖走的背影,舒坦的叹了口气。

管他什么招,好用就行!

大秦战神乐呵呵的转过头,顿时瞪眼了。

前面哪里还有冷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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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驿馆,战北烈继续卖萌,他还没忘了当初得出的那个结论。

女人怜弱!

冷夏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一头湿发满身疲惫的战北烈,惨兮兮的躺在床上哼哼着。

那声音,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受了多大的罪!

冷夏翻了个白眼,走到桌边,端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

就在战北烈眼冒星星的目光中,将茶盏塞进他手里,径自转身,擦头发去了。

战北烈端着茶盏,强烈的感觉到自己被忽视了,小心脏里“呼呼”的冒着酸水。

他咬着牙撇过脸去,但是嘴里的哼哼声可没小了一点。

等冷夏慢吞吞的擦完了头发,他已经等的快长毛了,那一肚子委屈也被磨的没剩了多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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