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寺是在第一节课开始之后没多久回到教室的,他绷着一张脸踹开了教室门,然后纲吉就看见这个拼命要当他左右手的家伙一副狂酷霸炫拽的样子走过他身边,强行拉起了他喜欢的女孩的手腕就走出了教室,视老师和众同学如无物,这如同黄金时段播放的三流校园偶像剧的桥段让教室里鸦雀无声了半晌,然后狱寺后援团首先反应过来。
“狱寺君好帅!”
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啊!纲吉在内心咆哮。
“现在的孩子啊……”台上的女老师一副大家都懂的无奈表情,继而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
慈爱你个头啊!你的学生在上课时被另一个学生拉走了啊!纲吉几乎要崩溃的表情捂着脑袋,啊啊啊!那个总是凑上来说要当他小弟的家伙把他喜欢的女孩拖走了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和纲吉此刻的心情不同,弥直到被拉出教室的时候脸上都还是一副没跟上节奏的表情,她的手腕被紧紧抓着,却也不是那种会让她感觉到疼的力气。虽有预感对方是想问阿寺的事情,弥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她一边有些踉跄的被拉着快步往前,一边想着托词,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狱寺抓着她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手腕的骨形也有些突出,看起来非常单薄的样子,袖口还染了一些黄色的粉末,手背的皮肤有些发红。弥微微皱眉,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想到两人根本不熟,又停了嘴边要说出的话。
狱寺在楼道中突兀的停了下来,弥险些顺势撞在他身上,好不容易停住自己的脚步,被动又无辜的抬头看对方时,就看见狱寺一副大彻大悟般的表情“我已经知道了。”他声音低沉的说,语气严肃。
弥抿唇,她略微不解的露出困惑的眼神“……你知道什么?”
狱寺满脸认真的看着弥,神情没有一点以往的桀骜难驯,碧绿色的眼眸如同蕴含了太多未出之语,澄净又沉潜。他似乎想解释,酝酿了半天,还是只问出一句“妈妈她还好吗?”
如果还能将姐姐她们送来日本,狱寺觉得妈妈也是有可能活着的,毕竟他从未见过妈妈的尸体。
弥微微歪头,思考了一下。
他说的妈妈……是指阿寺吗?
感觉对方也许误会了什么,弥也不敢轻易挑明,她需要问过阿寺的意愿,再决定要不要说她们的事情。
弥的沉默好像让狱寺再度脑补了什么,他神情变得有些沉重“我不会告诉家族的人你们还活着的。”他低声说着,声音稍许的干涩起来“只是如果可以……可以的话,我想见她。”
弥低敛下睫毛,遮住眼睛“我需要问过她的意见,看她愿不愿意见你,狱寺君。”
弥确实需要先问一问阿寺的意见。
“没关系。”狱寺很快回复,他表情带着一种微不可见的期盼,此时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期待父母的孩子。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侧过脸整理了一下表情,又恢复到那种看似平静的状态。
眼前的黑发女孩他也从各种渠道调查过,据说是孤儿而生性孤僻凉薄,他曾经对此不以为意,也并不认为这样的女孩有什么好在意,可是现在,一旦蒙上某种亲情血缘的牵系,眼前的女孩就好像又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其实很漂亮,眼睛和头发的颜色都和老头子很像,但幸好脸不是老头子那张油腻腻的脸。身边没有爸爸之类的威严长辈的教导,让她自卑又不合群,说起来这也有他没有尽到哥哥的责任的错。
想到自己这一点,狱寺的脸色更加严肃了些,他看向对面那个女孩。
“弥。”他如此亲近的称呼弥的名字,双手握住了弥的肩膀,眼神认真“我会照顾你的。”
“……”弥木着一张脸,她现在非常确定眼前这个家伙一定误会了什么。
“我要回去上课了。”弥轻声的说着,做了轻微的挣脱的姿势,幸而狱寺没有抓得太紧,看到她后退的动作后也顺而放开了她。
银灰色短发的男生平时一副不良的样子也满招桃花,现在那满脸认真的神态更是帅气的难以言说,被那么郑重的说了一声‘我会照顾你的’,弥往楼梯上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过头。
“狱寺君的武器是炸弹是吗?”她小声的问道,然后接着说“既然不用自己组装,狱寺君就不要轻易的把炸弹拆开来,想研究也不用亲手上,炸药的粉末毕竟是有毒的,长时间接触也不好。”
弥看了一眼狱寺的手腕“你的手背都红了。”
弥刚走上走廊,就听见一声大喝在走廊里响起,一阵眼熟的由于快速奔跑而掀起的尘烟从走廊另一端飞速靠过来,伴随着大喊声转眼便跑到了这边,靠走廊的班级都打开了窗户有些好奇的张望着。
那个穿着蓝底星月内裤的少年额头上燃着一簇火焰,单薄瘦小的身体一点都不负银子姐给的弱鸡称呼,只是那张脸严肃到了凶恶的状态,一上来就抓着她的手大声问道“你有没有接受狱寺君?!”
“……”弥木着脸,她脑袋被突然的冲击吓得死机重启,呆了一会后还动了动嘴唇准备说些什么。
然后就见眼前的少年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耳朵蹲在了走廊地板上,声音都有了些急于逃避的意味“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