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后发现沈熙知站在门口,楼道灯又坏了,他像以前那样靠在墙上,静静看着许家的门,门开启又阖上,小花站在对面,说:“你也知道要拆迁了?”
沈熙知摇着车钥匙:“好可怜,我家全都是蜘蛛网,根本站不进脚,许小花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小花有一瞬恍惚,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就不再踏入他的家了?那把钥匙她重新放在地垫下,之后的每个假期她都过得很忙碌,几乎没时间想起这件事。
小花挺起胸膛说:“是谁规定我一定要帮你打扫?”
沈熙知一时哑然,是啊,谁也没这么规定过。但每次回家都睡在有太阳味道的床上,他习惯了。他能猜到此刻小花一定是蹙着眉头,他走近了些,说:“好,算我说错话。”
小花恩了声,问:“拆迁的事你还知道什么?”
这时沈熙知的手机响起来,他接了这通电话,小花听见他说:“好,我会过去。”
挂断后他对她说:“我现在要去个地方,如果你想知道,就跟我走。”
房子的事是大事,毫不客气的说小花这几年就盼着这事能成,所以就跟着他走了。
沈熙知带她去了个酒吧,最大的包厢里坐满了人,见他进来一口一声:“沈会长。”
小花心头怪异,被啤酒箱绊倒,整个人往前扑,沈熙知及时伸手拉住她,带到身边坐好,与在场各位一一寒暄。
有穿白裙的女子走进来,昏暗的灯光下小花认得出她是谁。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们还是遇见了。
林荃一开始没看见小花,抬手冲沈熙知打招呼,坐下后让他喝迟到酒,沈熙知微微后仰,露出身后的人,林荃顿时愣住了。小花扬起笑容:“学姐,好久不见。”
林荃的尴尬转瞬即逝,也笑着说:“平安是你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沈熙知低头问小花:“会不会开车?”
小花看着他:“我是马路杀手。”
沈熙知笑起来,指着林荃:“多向你学姐学习,她在美国开过越野赛。”
小花恩了声。林荃摆摆手:“千万别学我玩这个,风险大。”
有人喊林荃过去说话,之后沈熙知凑近小花解释:“这是给你学姐办的接风酒,我得喝一点,晚点跟你说拆迁的事。”
小花起身要走:“那改天说吧。”
沈熙知拉住她的手:“你就陪我一下会怎样!我要是喝醉了你负责送我回家,别傻,这房间里好多姑娘都想趁机对我下手!”
小花转回头问:“学姐呢?”
“她?”沈熙知像听笑话,“我和她早就是哥们了,你怎么会担心这个?”
小花呼一下甩掉他的手:“你自己玩吧,我走了。”
“许平安!”沈熙知推掉旁边递来的酒杯,拔腿追上去。
林荃也跟出来,拉住小花说:“平安,我们聊几句好吗?”
小花摇摇头:“我想回去了。”
林荃几近哀求:“就一下子,行吗?”
小花最终点了点头。
沈熙知笑着对林荃竖起大拇指,林荃撇开眼,松开手。小花回头看见沈熙知一脸傻样地站在包厢门口,她心头一股火腾腾往上冲。
隔壁无人的包厢里,林荃和小花面对面站着,小花问:“学姐,你要和我说什么?”
她还叫她一声“学姐”,就让林荃觉得无言以对。
“平安,我想我欠你一个道歉,那年把沈熙知带走的,是你吧?”
小花点点头:“是我。”
她第一次去美国,人生地不熟也不敢让他知道,想着能远远看他一眼就值得了。可却看见学姐扶着他去酒店开了一间房。
“对不起。”林荃的胸口抑制不住地起伏,眼眶泛热。
她这辈子自认为没做过对不起谁的事,即使从小就喜欢沈熙知,因为他的不回应,她能好好的忍住,和平安做好朋友,她扪心自问,自己家无愧于谁。可那年沈熙知几次匆匆回国,再次回来时跟她说他和平安分手了。
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感情开始不受控制,她询问缘由,在她看来,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不会说断就断。沈熙知什么都没说,也从不向她抱怨,而是把自己丢在图书馆里埋头学习,冷静得根本不像失恋。
但这份自持在某个雨天有了破绽,大白天的她找沈熙知有事,最后在酒吧找到他,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喝的,她到的时候他根本谁也认不出了,拉着谁都喊许平安。
她扶着他出来,想尽快找个地方给他休息,在办理住宿时心里有个恶魔般的声音在叫嚣,拿房卡的手都在抖。
可她在中途接了一通电话,再进去时,沈熙知不见了。
她去前台询问,做卫生的服务员告诉她里面的先生被一个女孩带走了。
女孩?会是谁?
服务员告诉她,他们在楼下又开了一个房间。她跑去找,看见一个黑长发女孩坐在门口地毯上,脸埋在膝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