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相视一眼匆匆撇开,少年听他说:“回来就好。”
沈熙知眼眶一热,嘴硬说道:“不需要你关心。”
小狗站在他脚边,有些害怕陌生的环境,喉咙里发出呜呜声,沈熙知将它抱在怀中,用一扇门隔开了父亲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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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流浪在两个孩子的争吵中落幕,沈忠义去派出所销了案,小花也在第二天重新回到学校,家丑不可外扬,两个班级的老师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还以为班里的孩子真的是高烧不退在家休息了三天。
许栋宝宝对新来的小狗格外有兴趣,他和姐姐一样对小动物抱着善待的心,开始省下吃的端去对门喂小狗,间或回来汇报姐姐:“哥哥说那是吉娃娃呢!姐姐你知道什么是吉娃娃吗?”
或者是:“姐姐你觉得小狗叫暴暴好听吗?哥哥问我好不好听,我都听姐姐的。”
又或者干脆把狗抱回来:“哥哥说暴暴的眼睛治不好了,姐姐我觉得暴暴好可怜哦,所以带它回来玩我的玩具。”
暴暴认得小花,围在她脚边打转,小花对沈熙知的气稍减一分,去厨房给暴暴做好吃的。
这个夏天结束后小花升至初三,沈熙知高一,沈忠义和梁柔和平离婚,沈熙知归父亲,梁柔得到一笔财产。他们家的事成了大院里茶余饭后的谈资,小花也在饭桌上听陈爱丽讲了不少。
她最喜欢的梁柔阿姨没有留下来,而是选择去外地重新开始,离开那天小花等在门口,送了梁柔一张自制的卡片,上书:希望阿姨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健健康康。
她的字和沈熙知很像,梁柔将祝福卡片收进随行小包里,说:“谢谢小花。”
沈熙知在楼下等着,准备送妈妈去坐火车,离别时他问:“怪不怪我?”
梁柔垫脚拍了拍比她高很多的儿子:“有什么好怪的。”
“那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其实他愿意跟妈妈生活在一起。
梁柔的脸上重新有了往日的笑容:“真正放下不容易,所以想出去走走。”
她拥抱沈熙知:“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受委屈。”
“好。”少年挺直了背脊。
梁柔走后,沈忠义在市中心又买了一套房子,叫儿子搬去与他同住,沈熙知拒绝了,独自住在小花家对面,沈忠义对儿子有歉疚,只能万事顺着,并拜托许建国多加照拂。许建国一口答应,让沈熙知一日三餐过来吃饭。从此两家门常年开着,暴暴遛弯一般从这边散布到那边,叼个玩具再从那边回到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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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许建国答应会好好照顾沈熙知,但其实真正照顾他的另有其人,陈爱丽天天打牌是不可能顿顿做饭的,于是任务就落到了小花肩上。小花并不想管某些人的口粮,但无奈许建国在这件事上查的严,她不敢饿他肚子。
小许栋倒是特别开心,他最喜欢和哥哥姐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沈熙知和小花平日无交谈,通常是许栋在中间做传话筒,比如:“姐姐,哥哥说你菜咸了。”
比如:“姐姐,哥哥说想吃红烧肉。”
比如:“姐姐,哥哥说请我吃牛肉粉,你也一起去吧。”
小花因为暴暴减去的一分重新加回来,对于不道歉的人,她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沈熙知不是不想道歉,可少年郎面子薄,怎么说出口就成了大问题。没有正常交流后毒舌小王子开始对每日饭菜百般挑剔,就连小许栋都知道这样不行会惹恼姐姐,可少年不听劝,依旧如此。
由此小花总结:沈熙知这人幼稚至极!
反正这次如果他不正式道歉她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慢慢的,沈熙知就觉出了有趣,这个气嘟嘟的小花,很有趣。
接下来,幼稚至极的沈熙知儿童在六一那天带回来三份汉堡套餐,跟许栋说:“两份都给你吃,我吃一份就够了。”
小许栋自然要分一份给姐姐,小花教弟弟一句成语:“嗟来之食。”
小许栋摇摇头:“哥哥今天生日,我听到他和阿姨打电话了。”
小花本打算说一堆沈熙知坏话的,突然就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