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祖,你莫要乱说,九儿姐听到会不高兴的。”
“呵呵,这话我早已和燕奴说过。”
玉尹闻听,顿时目瞪口呆。
叔祖,你这不是害我家庭不和睦吗?
“对了,你和那杨娘子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叔祖你想的多了,自家和杨娘子确是清清白白,绝无半点干系。”
“是吗?”
“小乙怎敢欺骗叔祖……好吧,我实话实说,杨娘子的丈夫,便死在我手中。”在黄裳灼灼目光注视下,玉尹实在是顶不住了,只得压低声音,在黄裳耳边轻声把李观鱼的事情,详详细细解说了一回。
黄裳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如此说来,虏贼图谋我大宋久矣?”
“正是!”
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黄裳苦笑道:“想当初章子厚曾言,端王轻浮,不可为人君。当时我还不信,可而今看来……章子厚个性豪迈,多谋善断。错非他太过偏激,也不至于落得最后下场。不过他这句话倒是没错。端王。真不可为人君。”
玉尹在一旁静静聆听,却不知该如何接口。
只叹了口气,便拿起南华经。在黄裳耳边轻声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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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裳的身体,一日坏似一日。
而前方传来的战报,更令人感到忧虑。
十一月十四日。女真西路军攻破代州逼进中山,消息传来,令开封府人心惶惶。
而女真东路军也是势如破竹,在徽宗皇帝三番五次的催促下,宣抚使蔡靖下令,命郭药师,张令徵和刘舜认率部应战。双方决战于白河,宋军最终惨败而归……
郭药师,输了!
玉尹叹了口气。把战报投进了火盆中。
距离郭药师战败,已过去了十天,也不知前方战局,已糜烂成什么模样。
黄裳病情越来越严重,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眼见着已时日无多。
在黄裳病倒日子里。朝中不少人前来探望。其中也包括了李纲、李若水以及新任御史大夫陈过庭等人。不管怎么说,黄裳都算得上是当代名士,而今病危,李纲等人自当探望。
只是这些人,并没有给玉尹什么好脸色。
也难怪。当初玉尹和李纲等人闹得那么僵,若有好脸色才真个是一桩怪事……
不过玉尹却没有在意这些。哪怕是李纲等人对他一副不假颜色的样子,也只是微微一笑,不予理睬。你对我亲热也好,待我冷淡也罢,我对你无所求,又何必在意?
人道是无欲则刚,便是如此吧。
送走李纲等人之后,观音巷的小院里,复又归于平静。
玉如已经睡了,杨金莲在楼上屋中,照顾着她……燕奴在玉尹身边坐下,轻声道:“小乙哥,是不是时局不好?”
“嗯?”
“这两日外面的物价疯涨,比之你回来时,足足涨了三倍有余。
而且从河北而来的流民也日益增多,怎看都是一副破败模样……奴今天去店里时,还听隔壁的三嫂说,准备卖了城里的产业。我担心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玉尹听了,不禁莞尔。
他伸出手,揉了揉燕奴的脑袋瓜子,“莫胡思乱想,没甚大事。”
“小乙哥,你莫骗奴。
奴从你这几日的神色可以看出,情况不是太好……小乙哥,究竟是怎地状况?便与奴知晓,也好早作准备,莫等事到临头,再去准备,恐怕就有些迟了,你说呢?”
玉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良久,他叹了口气,“说实话,如今局势,我也不清楚。
只是觉着,开封城早晚会有战乱发生。你这几日准备一下,多囤积些粮食在家中。若战事一旦开启,我怕这粮价会更高……还有,铺子那边暂时也关了吧,估计这段时间,也不会有什么生意。另外,让霍坚他们也多些准备,莫乱了分寸才好。”
听闻开封将有战事发生,燕奴的脸色,顿时煞白。
“小乙哥,真个会有战事吗?”
“只怕是跑不掉……”
燕奴不再言语,呆愣片刻,猛然起身。
“九儿姐要去哪儿?”
“奴这就去找老高,让他多买些粮食回来……”
说着话,燕奴便风一般跑出去,让玉尹不禁苦笑摇头。
燕奴这做起事来,还真是风风火火。
想到这里,他转身准备进屋,去探望一下黄裳。却在这时侯,忽听院门蓬的一声被撞开,就见高尧卿神色慌张,几乎是踉跄着跑进了院子,“小乙,大事不好了!”
“衙内,你这是怎地?”
高尧卿脸色铁青,透着一股子怒气。
“方得了消息,燕山府失守了!”
“啊?”
“那郭药师在燕山府扯旗造反,拘捕了蔡靖等一众官员,并开城向虏贼投降……燕山府,燕山府,燕山府所属州县,尽陷于虏贼之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