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叶君生留下这一句话。拿过一柄油纸伞,推开门,迎着风雨走了出去。
时候不早了,加上风雨不休,现在很是昏沉。出了书院。转上街道,路上了无行人,寂寥得很。倒是街道两边的酒楼处。灯火明亮,推杯换盏的声音不绝于耳,其中裹挟着歌弦之音,拍掌声,欢笑声。
毫无疑问,每一处欢乐,都有盛宴举行。
相比之下,叶君生独自撑着油纸伞在下面走过。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得他一个人独行。
一个人,面对世界。
叶君生的脚步很稳,踩在水流横溢的路面上。但那些水竟如同有灵性般散开,并未濡湿他的鞋袜。假如有人见到,肯定会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水遁!
不知不觉间。叶君生便稍稍运转了水遁的功夫,将脚下的水分开,侵不过来。他的水遁本来依附在本命飞剑将进酒之上,因为飞剑修炼进步的缘故,已能扩散驾驭出来了。固然还无法真正做到乘风破浪,可应付些积水绰绰有余。
他走得不慢,不多久就来到城隍庙前。
这般时候,哪里还有香客前来烧香,庙祝等也早早关闭门户,安歇去了。
站定,抬头,凝视,久久不动,如一尊竖立在门外的雕塑。
咿呀!
忽而庙门一响,被人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光头、身子瘦小、皱巴巴灰色僧袍,两手空空,只脖子间挂一串素白的念珠。再仔细看看,小眼睛,鼻孔朝天,两撮鼻毛森森然冒出来,不知多久没有收拾过的,都可以剪下来当笔头毫毛了。
臭和尚。
叶君生立刻认出了对方,当初在冀州,臭和尚出手救了楚三郎,当其时他曾经到过对方的悬空寺。那时候臭和尚还说他身怀慧根,想普渡自己遁入空门呢。
时空变化,两人又在扬州相遇了。只不过相遇的时间地点环境,颇有些不同寻常。
明显,第一时间臭和尚也认出了叶君生,双掌合十,念一声佛号:“书生安好?”
昔日其施展《无根普渡术》,妙手空空种桃花,制造幻境,开花结果,要点化叶君生,不料遭受文气反噬,破了术法。而对于叶君生的底细,并未洞悉清楚。此时偶遇,顿时想到,叶君生应该是来参加才子竞赛的,倒不是稀奇的事。
多时不见,臭和尚身上的臭味更加浓郁了,散发出来,简直就像一条恶臭的咸鱼。真不明白,这股臭味究竟从何而来。
好歹,他也是一名术士呀。
叶君生搔搔头,作揖施礼道:“原来是大师,冀州一别,风采如昔。”
臭和尚呵呵一笑,双眸隐隐有精光流露:“暴雨如注,不知书生为何来城隍庙?”
叶君生道:“正因为这场雨来得凶猛蹊跷,我心绪不安,这才来拜见城隍爷,求个平安。”
“嗯?”
臭和尚微微一怔,忽而伸手一招,但见漫天雨幕倏尔产生一种变化,扭曲起来,合成一股水流,再一变,居然凝成一张凶猛的脸容,作飞天夜叉状,恶狠狠地朝着叶君生身上扑来。
而面对这一切,叶君生貌似毫无反应,神色有些茫然。
哗啦!
水流面容堪堪临近,瞬间又自动化解,又变成无数的雨滴,小珠子般叮叮咚咚的落了一地,四散滚开来,毫无迹象。
臭和尚眉目低垂,道:“书生若不嫌弃,不如你我到外面喝一杯?至于拜见城隍爷,呵呵,今天城隍爷不在,不用拜了,拜了也是浪费。”
叶君生面露微笑:“圣贤有云:‘祭神如神在’,我就在门外作揖即可。”说罢,就肃立于外,朝着城隍庙毕恭毕敬地拱手作揖,施以礼节。
“祭神如神在?”
臭和尚若有体会,含笑不语。
此时,雨水竟似下不完般,变得更大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