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目光闪烁,一下子就想到重点去。
如此一来,其中耐人寻味的东西就变得复杂了!
叶君生本身的身份来历,早不是秘密,自从其获得道安府新春诗会诗魁以后,在彭城的言行故事就广泛流传出来。版本固然多,可归纳起来,大外乎就是“书痴开窍”这等核心内容。
然而这“窍”不管怎么开,叶君生作为读书人,作为一介书生的认识,都是众所周知,所公认的。
这一点,确凿无疑。
当某些认识观念已根深蒂固,就不会想其他。所以,眼下文先生的思路顿时就想到顾学政那边了。
顾学政是否埋伏了人手在叶君生身边,或明或暗保护着他?绝对是最有可能的事。
如此说来,己方的小动作已完全被顾学政所捕获到了,却不知朱七真被对方拿下时,是否爆出了些什么。
“哼,就算招了,可无凭无据,也不会牵涉到大人身上。”
文先生之所以曲线找朱七真动手,以及当初派人送信,让朱七真看完后当场就收了回去,就是为了砍断尾巴,不授人把柄。眼下看来,简直明智之极。任凭朱七真的一面之词,无论如何都掀不起风浪来。
“啧啧,看来顾学政对于此子,绝非青睐有加,而是近乎宠溺了,还派人贴身保护着。”
他当下已认定,事情的真相已呼之欲出,相比之下,其他可能性就显得渺茫了。
“不行,此事得向大人禀告之。顾学政插手得这么深,接下来诸多事务就不好展开,需要重新拟定计划才行。”
当前天华朝,因为圣上病愈之故,大局暂时统一稳定,然而底下的暗流汹涌一刻不曾停缓,甚至更加激烈、胶着、难分难解。好在的是,许多东西还能摁压住,不会爆发出来。
要知道一旦放到台面上,撕破脸了,意义就完全不同。
对此,无论太子,还是二王爷,他们都不愿意见到。圣上那边更不用提了,兄弟相残,一向都是大忌。
书房内,楚知州听完文先生的汇报,眉毛皱起来,陷入沉思,手指轻轻在扶手上敲着。
自从楚三郎横死,加上政事上的风云变化,近期楚知州心力付出达到了一种高强度的状况,其两鬓毛发,都有了斑白的痕迹。
半饷,终于开口:“后年便是乡试大考了吧。”
文先生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点头道:“是的。”
楚知州一字字道:“读书人,诗词歌赋总归小道,科举才是正途,方见真章,不妨拭目一观。”
文先生马上明白:大人的意思是暂且放叶君生一马,所有的事情可等到乡试的时候,再统一计算,也不算迟……
此谓明智之举,再怎么说,在大局之中,叶君生都只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并不值得大费周折地去算计对付。大浪淘沙,该淘汰的,总会消失。大人高瞻远瞩,格局一下子就拓展起来,这才是做大事的手腕风范。
“大人高见。”
一句奉承话适时送上,不露痕迹。
“近期冀州城内,或有些不太平,你等要密切关注下。”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