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西气喘吁吁站在太子府大门前,不停的跺着双脚取暖,她问忠叔要乘坐哪辆马车?
忠叔左右张望一番,忽然有些为难的告诉她,按照身份等级,他并没有看见姑娘所乘马车。
凤西精致的五官纠结在一起,打趣道:“太子不会让我走着去皇宫吧。”
忠叔不苟言笑,做事认真仔细,真的开始盘算从太子府走路去皇宫需要多久“姑娘如果走去,需要一个时辰,我这就给姑娘取件长袄,否则会冻坏的。”
凤西伸手拉住忠叔,哭笑不得的说道:“忠叔,我开玩笑的,太子再怎么说也要顾及颜面,怎会让我走路过去?”
话音刚落,肩头被重物一压,一件雪白的狐皮长袄搭在肩上,顿时觉得暖和不少。
凤西扬起头,看见龙明泽站在身后正低头看她,嘴角似乎有些笑意:“脑袋总算开窍一次。”他淡淡的说道,伸手将后仰的脑袋扶正:“不是说冻死了吗?上车。”
上车?凤西看看一脸茫然的忠叔,又看看径直走向太子专用马车的龙明泽,实在耐不住风雪寒冷,小跑着跟在他身后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车。
车内舒适宽敞,小几上摆着几样干果,一摞奏折,一壶冒着热气的乌龙茶,还有取暖用的火炉。
凤西心里一边感叹皇室的奢侈浪费,一边心安理得的寻找最舒服的角落把自己窝进去。
车外传来忠叔沙哑苍老的吆喝声,队伍开始缓缓前进。
龙明泽盘腿坐下,将奏折摊在桌上,这才抬眼去看凤西,他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示意她过去。
凤西摇摇头。
他轻叹口气,声音略带沙哑的命令道:“过来。”
凤西想了想,心里很难拒绝这个男人的任何要求,从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她任命的挪到他身侧,熟悉的檀香扑面而来,习惯性的吸吸鼻子,希望味道可以停留久一点。
小几上被各种物品占据,几乎没有空地,龙明泽将奏折推开一些,将干果摆到她面前。
凤西笑了笑,忽然想起荒芜城两人坐在屋顶晒太阳的日子,那段时间悠然自得,两人如世外高人般隐居在回春堂。
可一切早已不复存在,她盯着火炉开始发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这一切就不该开始。
龙明泽眉头拧成川字,对她淡漠表现十分不满,刚想开口说话,嗓子一痒,连声咳嗽起来。
凤西拉回思绪,动手斟茶给他:“雌雄蛊虫一旦离开,宿主多有不适,相比之下,林蕊儿要更严重一些。”
如果不是她的丹药,或许已经开始吐血。
龙明泽揉揉眉心,喝下她斟满的茶,扬扬嘴角说道:“没有小西泡的香。”
凤西歪头看他,从上车之前就有些奇怪,似乎一离开太子府,他对自己的态度便不再那么疏远和冷漠,嘴角总是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她也为自己到倒了一杯茶,茶香浓郁,入口甘甜,相比她泡的茶,少了些苦涩,也正因为那多的一份苦,才是龙明泽所喜欢的。
“再也泡不出那种茶了,人变了,心变了,茶的味道自然也就变了。”
话音刚落,龙明泽单臂一揽,凤西便跌进他的怀里,险些撞翻小几上的茶杯。
“有些东西烙在心上,这辈子都变不了,比如说,阿泽爱小西。”他声音极轻,轻到凤西觉得不真实。
她有些懊恼,懊恼自己本该对他恨之入骨,却单单因为一句阿泽爱小西而打算原谅他。
可就在昨天,眼前这个男人还对她说,不曾爱过。
别让我真的恨你,她心里喊道,如果真的是因为续命丹而让你说出这些话,凤西一定会恨你入骨。
当龙明泽再次开口时,她紧张的整个人都有些僵硬,生怕如她所想,可有些事,偏偏不让人如愿。
他说,他必须向皇贵妃讨要一件东西,虽然是生母,但那东西极其贵重,母妃因不喜蕊儿的原因,始终不肯将东西交给他。
凤西紧握的双拳隐隐发痛,指甲嵌入肉里的疼痛根本抵挡不住身体里撕心裂肺的恨意。
她忽然冷笑起来:“龙明泽,你还能再过分一些吗?”
“小西......”
“卑鄙。”她用力推开他,觉得自己再也支撑不住,泪水如决堤的河水倾泻而下,可她不会大吵大闹,气到极致,反而变的安静。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妈妈总在入睡前讲给她小美人鱼的故事,没想到,自己最后也会变成泡沫,看着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