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金愣了愣:“哎……白警官,这个……好吧,若喜爷爷,咱们走了,去村委会签字个,我们也好回去,呵呵。”白景金从兜里掏出金南京烟,抽出一支,谄媚地递给白若喜:“若喜爷,抽一支,这可是二十块钱一包的好烟哪。”
白若喜推让了一下,才接了过来,白景金啪地一下打着了打火机,帮白若喜点燃了香烟,两人带着两个若明若暗的烟头,走回了村委会。
一直等到他们走得远了些,白杨来到旺婶面前,见旺婶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白杨叹息一声,将她扶起来:“旺婶,我们到你家里说话。”
旺婶愣了愣:“啊?警察同志,你……你认识我?”
白杨捏了捏她的胳膊:“你快点,我们扶着旺叔,到你家里说话。”白杨的打算,是看看怎么做才能够帮上旺婶一家,虽然村里违法转包,可如果没有直接的证据,就凭白若福一家的势力,恐怕白若旺这果园也承包不下去了,就算有直接的证据,这种事情也非常难办,你不包给他白正党,他就背地里给你捣乱,你又能如何?
所以,这事情看起来非常简单,可真正处理起来,并不是丁是丁,卯是卯那么简单的。
旺婶终于精明了一回,连忙上前扶起白若旺,顿时眼泪又下来了:“哎……都是你……你个受气包!被人打了,连还手的本事都没有!我跟你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在旺婶的嘟嘟囔囔中,扶着白若旺回了家,揿亮了灯泡,白杨随后便进了屋。
旺婶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女警的模样,她使劲地抹了抹眼泪,眨眨眼睛:“警察同志……你……你是杨杨?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白杨瞟了一眼被打的白若旺,见他满头满脸都是尘土,额头上明显还有几个大包,头发里面还有一些已经干涸的血渍,身上的土也不少,白杨根据这种情况,可以得出结论:白若旺确实挨打了,虽然打得不严重,可被人围着打,即使只是用巴掌拳头地打,对于四十多岁的他来说,也是一件令人懊恼无比的事情。
白杨向旺婶点点头:“旺婶,我就是杨杨,我现在就是想问问你,旺叔被打的具体情况,看看是不是要去医院看看,而且,关于你承包果园的事,我觉得,你可以让派出所调解一下,你手里有没有承包证啊?拿过来我看看。”
旺婶激动得眼睛里又泛起了泪花,她连连点头:“哎,哎哎……杨杨,承包证当然有啊,还印着村委会的章呢!我找找……杨杨,你先坐下。”旺婶冒冒失失地就去寻找那个承包证,白杨则是来到白若旺面前:“旺叔,你觉得怎么样?没事吧?”
白若旺也听出来了,这是杨杨!是他们的后邻!白若旺被打之后,自然是浑身难受,他哆嗦着嘴唇说道:“杨杨啊,真是想不到是你啊,哎……被他们打了一顿,我全身都疼啊……不过,也没什么,庄稼人皮粗肉厚的,过两天就好了,杨杨,你放心吧,我没事。”
白若旺挠挠头,头发里就掉下了纷乱的尘土,他又使劲地挠了几下,掉下了土越来越少。这个憨厚的庄稼汉子,最后还是用恳求的语气小声说道:“杨杨,只要白正党不再霸占俺家的果园,我看这事就算了吧,都是乡里乡亲的……唉……”
白若旺唯一的女儿,在外地上大学,他虽然也姓白,可他的家族跟白若福这边根本不沾边,而且白若旺属于五代单传,也就是说,如今跟他家关系较近的人,整个村里几乎没有了,在农村里,这是一种非常尴尬的情况。
旺婶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你这个老不死的!这是说的什么话?他要霸占咱们家果园,本就是不对的!哼!打了人还没地儿说理了?这不杨杨来了嘛!肯定能帮我们要回果园的,对吧杨杨?”
旺婶那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得白杨有些不好意思:“嗯,你把承包证给我看看。”
旺婶兴奋地递了过去,那是一张显得很老旧的纸,看起来保管不善哪,旺婶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张承包合同,让我扔到旧纸堆里了……幸好还能找到,要不然真就抓瞎了。”
白杨看了看,上面的承包合同写得很明白,白若旺要承包村东的五亩果园,期限是到2018年为止,在此期间,无论是村委会还是白若旺,都不得随意变更承包合同,不然要遭受违约罚款十万元。
白杨手里有了合同,顿时也觉得有了劲,她可是第一天上班,第一次出警,她非常希望,今天能够将这桩简单的案件,给调解成功,于是叫上白若旺夫妇,便往村东果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