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人,家文歉疚地看着我和神医,神医避开了他的眼神,坐在他的床边给他诊脉。我被韵儿的事搞得心中烦闷至极,只觉得胸口仿佛堵着一团棉花一样呼吸不畅,便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以平复自己起伏不定的心绪。
“灵儿,过来坐坐吧!”床上的家文呼唤了我一声。
我只装作没听见,还是看着窗外。家文见我不愿理他,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过了许久,神医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你先把这粒药丸服用了。我出去写药方。灵儿,过来陪家文说几句话吧。”
神医开了口,我实在是不能再装作没听见了,只好慢慢地挪到家文的床边,家文一伸手,我便被他拉着坐到了床上。我吓得赶紧站起来,忍不住看向神医,可他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离开了屋子。
眼睁睁地看着神医的背影消失在渐渐关闭的门外,我的心一阵酸痛,忍不住掉下泪来。
家文伸手又把我拉着坐在了床上。他伸出双手捧着我的脸,又用拇指抹了抹我脸上的泪水,对我道:“灵儿,这些天,你从没在我面前流过泪,今日你终于哭了。我知道你不是为我而哭,可我还是很高兴,你终于愿意把你柔弱的一面展示给我了。”
我摇摇头,对家文道:“我不能理解,我的韵儿还记得我,为什么却独独忘了神医,他明明也带了韵儿有一年,怎么会这样?”
家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拿起了神医放在床头小高凳子上的药丸,对我道:“神医医术高明,却不懂得人心。他这两个月从未来看府里望过韵儿,韵儿才一岁,忘性很大,如何会记得他呢?”
家文这话仿佛像在埋怨神医做爹爹却不负责任一样,可我却深知若不是为了避开家文和湘桂,神医绝不会忍痛不见韵儿。再说我一直和神医在一起没有上顶区看过韵儿,为什么韵儿还记得我呢?家文只怪神医却不怪我,他会不会是故意拿韵儿当幌子,其实责怪的是神医不愿意早些上来为他医病?
家文见我沉默了,还以为我听了他埋怨神医心中不悦,忙对我解释道:“灵儿,我没有怪他的意思,他愿意给我配药,我已经很感激他了。只是,韵儿一事,我也无能为力。韵儿心中早已把我当了阿玛,根本不愿离开我。”说完,他一把将药丸塞进嘴里,吃得有些急了,猛地咳嗽起来。
家文的举动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忙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倒了一杯水,递给家文。家文喝了几口水后,缓了过来。他的眼睛里满是温柔地看着我,对我道:“以后你要神医多来顶区,若能常见到韵儿,或许韵儿会接受他的。”
“嗯!”我点点头,“谢谢你这些日子帮我照顾韵儿。”
家文摇摇头:“若不是为了你,我何苦这样对韵儿呢?我总糊涂地认为韵儿是我们的孩子,直到后来你对我说她是你和神医的孩子,我才记起来我好像还没有亲生的孩子。唉!最近脑子糊里糊涂的,也不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