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逼得急了,以前很在意自己的丈夫却会说,有本事你让你老子,让你那个有能力的老子帮我安排个工作啊,不就一句话的事吗。
不是他是个什么大官吗,骗谁呢,人家早就养了一窝小的了,认识你这个不带把的是谁。
从小就让人抛弃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了不成,还想管我,做梦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除了长得好就看点,好看能当饭吃啊,在厂里干了十多年化验员了,连个科长都不是,都不知道怎么混的,还來说我,稍微运作一下,动点脑子,人家哪个化验员不是红包收到手发软,家里富得能流油。
死脑筋,抱着金饭碗去要饭,装什么清高。
丈夫不理解自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坚持,是的,身为一名化验员,只要自己在那车奶的化验单上盖上一枚合格章,这一枚章就能有一万多的好处费可拿。
一车奶一万的回扣,一年真不知道能赚多少钱。
但这丧失良心的钱,自己真的能拿吗,不,易晓敏知道,那是犯罪,是违法,甚至是泯灭人性。
可现在到好,这么好的工作,说沒就沒了,以后怎么办,以后全家人吃什么,喝什么,还要怎么继续过下去。
自己又沒有给他们家生个带把的,在婆婆的眼里本來就不被待见,易晓敏望着眼前滔滔的槐河,心如死灰。
仿佛这个世界再也沒有什么可以让她留恋的了,看着滚滚的槐花河,她慢慢地向前走去......
电话又想了,不知道今天自己的电话为什么总是响,以前都很少有人给自己打电话的。
好吧,总是要和这个世界告别,听听他们最后的声音吧。
“喂,我走了,不要记挂我,我好累,好累,槐花河很美很美,我想我的爸爸,我想他。
我记得他好英俊,但我只记得他年轻时的样子,那年我好像八岁,爸爸把我抱在怀中,好像又在和妈妈吵架。
从那一次后就再也沒有回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还记不记得晓敏,只是我好想他,好想,好想,好累,好累......”
‘噗通’一声巨响传來,迸溅起水花无数。
易晓天手中的电话突然间从耳边掉落,他清楚地听到了女儿的那声再见,除此以外,就是女儿说:她好想,好想自己的爸爸。
“小敏,为什么,为什么,晓敏,我的女儿啊......!”
易晓天慌神了,自己电话打过去,还沒來得及说话,耳边听到的竟然是女儿离开这个世界时,最后对自己这个很不合格的父亲的告别。
哈拉汗和王浩死死地把易晓天压在和沙发上,这才知道易晓敏跳河了。
哈拉汗急急忙忙赶到了书房,费尽心思才查到了槐花市的电话,一个电话挂到了槐花市市委市政府。
王浩拉起易晓天便向外走,刚迈出门口,被追上來的哈拉汗拦住:“你们要去哪,去哪里干什么!”
“哈书记,事情紧急,正好特洛尹琳财团的直升机在这里,我带着易叔叔马上飞槐花市!”
“好,好,好,我在这里等消息,槐花市已经出动了全部警力,正在槐花河市区沿岸进行搜索打捞工作,相信不会太晚,不会太晚吧!”
易晓天恍如隔世,本想打电话对女儿说,让她找自己的母亲,劝说她妈妈能把老房的补偿款先给自己用用。
祖宅自己分了两套,一共四套,那两套易晓天沒要房子,直接要的现金,让拆迁办直接送给了晓敏的母亲。
易晓天知道自己对她们的亏欠,也只有用这样的方式进行补偿,为官这么多年以來,他沒有攒下什么钱。
基层关系需要维护,上层关系需要自己去打点,自己那点工资,使他身在宦海根本就不够用的。
他又不贪,不拿,不卡,不要,所以每月的工资加补贴,被他一个人花的分文未剩。
王浩可以给他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以钱生钱,只要买点股票,那两幢房子的现款,就可以翻一倍啊。
所以易晓天想到了晓敏母亲手中的补偿款,但是对于那个人,自己的妻子,他实在说不出口。
好在自己曾找人帮女儿安排了工作,这么多年以來他一直手中都有这女儿的电话号码。
终于下定了决心打了过去,却不想,这第一次的拨打,竟然成了一生中的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