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壳虫在橡树下一个急刹,稳稳地停住了,后面扬起一道细细的微尘,任彩蝶推开车门就冲下了车,一阵小跑扑到了树底下那个人的怀中。
一阵扑打,紧接着是呜呜的哭泣,良久,她才抬头,眼泪婆娑的呜咽着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激怒爷爷,你知道他的心脏不好,血压又高,你,好沒人性。”
“人性,他要是有人性,还有理性,就不会明知你小姨犯罪还要想着包庇,人性,人性他就不会拿十几万建设大军的性命來威胁我。
何为人性,人性难道仅仅是自私的代言,难道人性就是为了一己之力。”
任彩蝶无奈的摇着头,口中支支吾吾的喊着:“不,不是这样的,你不懂他,你不了解他,我爷爷绝对不会干这样的事情,爷爷要我來,要我问你一句,谁是蔺相如。”
“什么,蔺相如。”王浩被任彩蝶一句莫名其妙的蔺相如给搞晕了,妹的,什么蔺相如,是说我还是说你自己。
如果说我,那你是廉颇了,可如果说的是他自己,但我可是个年轻的大小伙子啊,我要是廉颇,那廉颇可是正当年啊。
王浩知道任老爷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任彩蝶追到自己,來说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不仅用心思索着廉颇与蔺相如传,而一段话,使他突然的想起:
蔺相如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王浩不由自主的背出了这段话,任彩蝶擦干了泪水,认真地看着面前这名清秀的男人。
他是那样的成熟,那样的稳重,眉宇间透着一丝俊朗无比的精明之气,使他显得更加英气逼人,威势不凡。
可就是这样一名男子,爷爷却说他是个笨蛋,看不透也不明白什么叫圈套,难道这一切都是别人设计的吗,是别有用心之人的算计吗。
“王浩,爷爷说将相失和,两虎相争,势必不能共存,这就给敌人以可乘之机,他还说,你性格太烈,还是不明事理。
其实,其实你冤枉了爷爷,沙哈拉的事情,绝不是爷爷做的,你诬陷他什么都可以,但是绝不能诬陷他的人性和党性。
他是个老党员,老战士,是他们这些老一辈为我们夺得了天下,其实他们心中比我们还要为珍惜,今天这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王浩突然间悟了,心中豁然开朗,自己刚才一顿无所顾忌的狂轰滥炸,任老爷子不但沒生气,反而还要任彩蝶來提醒自己。
这就是老一辈老领导们的胸怀,这完全是以大局为重的高瞻远瞩,假如刚才任老爷子要是心胸狭窄,假如他刚才要是沒看明白,王浩相信,自己会很危险。
当面辱沒一位老领导,人民爱戴的老首长的威名,仅仅是这一条,就是政治上绝不成熟的表现,就可以完全的爆打自己一顿。
这顿打要是挨上,那打了也是白打,打死了也沒人同情,当然,打死是不可能的,可这段羞辱却是实实在在只能自己承受的。
显而易见,任老爷子看明白了,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因出在哪,他正想和自己小酢一杯,点化点化自己,可自己这个榆木脑袋,终究还是不开窍啊。
王浩哀叹不已,他不明白,究竟谁是哪个幕后之人,谁在设一个局,等着任家和自己去钻呢,自己究竟怎么样才能把它给引出來呢。
他是无颜再回去见任老爷子了,唯一的办法是找出这个下圈套的家伙,将他一举拿下,否者王浩相信,任康年是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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