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所化的女子灵力微弱,难以使用意念寻人,好在与天和共同生活在木屋中长达两月,便依着他的残存的气息一路找去,结果没有多久,便在一处山涧中找到了昏迷的少年。
此时的他半个身子泡在水中,一身白衣湿漉漉的覆在身上,多处破洞撕裂,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几道伤痕清晰可见,想是摔落下来的时候被尖利突出的岩石划伤。
于羽落看着这样的天和,鼻头有些酸,蹲下来轻轻推动他的身子:“和王子,和王子,醒醒……”
好像是来自天外的喊声,天和只觉自己身处一片混沌中,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找寻那声音的方向,眼前慢慢的见了光亮,好一会才看清了女子的脸,虚弱的微笑道:“你怎么来了?”
于羽落见她苏醒,蓦地有些火大,没好气的丢他在水中,直起腰身,柳眉倒竖的撇过脸:“我要是不来,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知道你着急救她,可也不能这么作践你自己啊。”
天和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让自己脱离了水面,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模样,一时间有些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起自己身处此地的起因,顿时一阵心焦:“血参,血参呢?”
于羽落叹口气,走上前解下他背上的包裹,打开查看,并无大碍:“在这呢,没什么损坏。”
天和舒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现在是第几天了?”
女子抿了抿唇,皱着眉有些不忍的开口:“我是在你离开后的第三天出门的。我脚力缓慢,足足用了一天,才发现你……”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天和自然立刻反应过来,还有一天,只有一天了,明日子时便是最后的时限,一向行事有度的少年一时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心慌,从于羽落手中拿过血参,系在身上,默念灵诀数遍,却是一点真气都提不起来。
女子站在他的身侧,半点话都插不上,看着他一遍遍的折腾,最后将自己弄得越发虚弱无力,于是以灵术结出绳结暂时将他缚住,不准他再虚耗体力。
若是以前,这样低微的灵术天和根本不会看在眼里,如今却是虎落平阳,半点都动弹不得:“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来不及了……”
“有句古话叫医者父母心,整整六十天,你用血滋养血参,身体早就被掏空,根本无法再动用灵力,就算你豁出性命不要,也根本无法支撑着走那么远的距离。”
这样残酷的结果,天和早就预见到,但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便又要加重心痛几分:“那我要怎么办?只有一天的时间,蝶儿她还在等我,你不是水仙花所化吗,你带我去可好?事后必有重谢!”
于羽落为难的转过脸去:“我要你的重谢有什么用?我是水仙化身没错,可到底也只是灵术低微的山中精怪,路程太远,我也是不济的。”
“没关系,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和可能我都要试一试,求求你……”走投无路的天和用上了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让人听着难受不已。
高贵如他这般放低姿态,女子并非铁石心肠,又怎能不有所动容,手指一挥,解开缚住他的灵锁,上前一步扶住他虚弱至极的身体:“好,败给你了,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会尽力一试……”
清晨时分,大部分人还沉浸在睡梦中,蝶衣却已经悄悄爬起身来,放轻脚步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了一道小缝,盯着天边好似羞怯才将将露出一角的朝阳嘴角慢慢的上翘,原来日出竟然是这样美的!
没有失去过就永远不知道其珍贵,经历了一场不见天日,全身瘫痪的浩劫后的蝶衣此刻只觉得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老天还算待她不薄,没有剥夺了她向世界,向她所珍爱之人的告别机会,视觉、听觉以及行动能力在一瞬间恢复,回到床前,再次细细的打量了好几遍还在沉睡中的程天洲,缓步走出了房门去……
程天洲醒来时,习惯性的抬头看向枕边,却不见女孩身影,当下一惊,赶忙爬起身来,转头间,正看到蝶衣穿着大红的嫁衣背对着他坐在书桌旁,素白的手拿着梳子一遍一遍,认真而又细致的理顺着自己的长发。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她,仿若画中人一般,美得不真实,程天洲痴痴的看着,忘了如何言语。
许是听到了响动,蝶衣放下木梳,站起身,慢慢转向到少年方向,烫金纹边的衣角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浮动着,妆容精致,笑意温纯,美得惊心动魄……
PS:吼吼……成亲了喽,好喜欢这种桥段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