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断天涯边的蝶衣敏锐的感觉到有人监视的目光,料想是魔族的探子,心下暗喜,故意多呆了片刻,好让那些家伙看的清清楚楚,最后算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方才踏上归程。
程天洲早在屋中翘首期盼了好久,终于看见一道白影猫着腰挤进门来,赶紧迎了上去,果然是天和模样的蝶衣,拉过她的手,左右查看,问长问短,
“怎么样?顺利吗?有没有受伤?”
蝶衣抱住少年脖颈,想当初她去地府规劝不肯转世的苏夏,回来后天和也是这般紧张,她的一生中能到这样的两个真心相待之人,可谓不幸中的大幸,
“我没事,今天不过是让魔族的探子看了个清楚,这样断天涯的守卫和监视应该就会撤掉了,姑姑那边也会得了理由去安抚纷乱的神族。
难过的日子大概要从明天开始,以魔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做事风格,明日必会派出不少兵力围剿。”
“那你怎么办?”程天洲登时紧张了起来,对方兵力众多,眼线遍布,而蝶衣只有自己一个人,难保不会有防范不周或者疏漏的地方,万一……他不敢再想下去。
蝶衣对着面皮一抹,瞬间便恢复了自己的容貌,笑意浅浅道:“不是说了,我尽量不跟他们正面交手,只要姑姑找到了新的继承人,二哥哥对神族的意义不再那么重要,我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她的心里并不这么希望,一旦天宫有继,那么天和又会被置于何地,到那时恐怕不会有人再去在意他的生死,可她办不到,那少年是爱她护她的二哥哥,就算她伪装的再久,处于的形势再危险都没有关系,只要天和能够完好无损的归来,那么一切都会是值得的。
就这样一日又一日,蝶衣故意出现在远离程家大宅显眼的地方,引起魔兵的注意,然后在他们围攻上来之前,动作敏捷的寻找小路逃脱,不过偶尔面对着追上来的少数喽啰,还是要用上黑玉扇用很是不纯熟的手法暂时解决危机,如此这般,难免会有磕磕碰碰。
程天洲提交了休学申请,在这种状况下,一想到蝶衣在外面艰难逃脱厮杀,他就根本无法静心在课本上,于是干脆等在家中担惊受怕。
每当看到蝶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心头便是不可抑制的一阵激动,可是每当看到她身上又多出的道道淤青肿痕又不免一阵心疼。
“蝶儿,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看你这样,越来越严重,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只可惜我无法帮你分担。”程天洲仔细的在女孩手臂上的伤痕涂抹着药水,莹白的皓腕如今已经布满青紫色的淤痕,惨不忍睹。
蝶衣倒吸着冷气,伤痕遍布,自然是疼的紧,然而她仍旧保持着微笑:“我没事的,石头,我不疼,二哥哥为我做过那么多,如今我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我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每当你出门,我的心便悬在嗓子眼,看你受伤,你知道我有心疼吗?”程天洲突然将纱布甩向一边,语调上扬,脸色亦变得铁青。
蝶衣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想想这几日,每天早出晚归,疲累不堪,回来之后简单包扎上药,倒头便睡,竟然忘了去问问他的感受心情,顿时心下一阵歉疚,张开手臂一把抱住少年,
“石头,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你知道吗?当年我毁容后,因为无法再实现与你的约定,所以一时想不开,便要一死了之,是二哥哥冲上诛仙台,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后来我心情抑郁,幽闭自身,也是二哥哥罔顾天规律条,把我送到人间,圆了我想要见你一面的愿望。
我被魔族带进魔窟,又是二哥哥带领天兵天将,拼了全力将我完好的救出。
现下他生死未卜,我又怎能弃之不顾,所以,就算希望渺茫,我也要试上一试。”
程天洲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多日的担忧害怕积累在心中,一时难耐,才会爆发出来,回抱了女孩:“我知道,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是真的很害怕,眼看着你在外面拼死拼活,我却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石头不要这样,你对我发脾气,证明你是很在乎的我的啊,我相信很快了,只要再几日大概就能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