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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沈子煜眯起眼眸,莫名地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碍眼得很。
相较于“记性不太好”的杜锦年,沈子煜的记性实在是不错,他记得很清楚,三年前,正是这个笑得跟傻子一样的家伙救了从马上掉下来的那家伙。
三年过去了,他没想到还会再次遇到对方,并且……
他迈步朝前走去。
杜锦年回复完短信,一抬起头刚好看了从不远处走过来的那人。这一次,他总算认出,他就是今天给他指错路的人,也是三年前曾经当众暴打“肇事者”的少年,他露出一个微笑:“好巧啊。”
沈子煜停下脚步,注视着眼前这个微笑的家伙,对方的确是在表达善意没错,但他不仅没觉得高兴,心中的不爽反而更加强烈了。他嗤笑了声:“巧?”
杜锦年有些疑惑,虽说在面对阮婉时他总是很“迟钝”,但在其他事情上他并不钝感。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对方身上蔓延开来的、毫不掩饰的怒意,不过他觉得这应该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毕竟他们这才是第三次见面。同样,他并不认为对方今天是故意给他指错路,他按照那条路走,尽头的确有扇门,只不过不是大门而已。他想,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果大概是因为他问的时候没说清楚,于是他说:“白天的事,谢谢你。”
沈子煜挑眉:“白天的事谢谢?”这家伙算是在向他挑衅?真是好大的狗胆。他打量着对方,宛若捕食前认真观察着猎物的猛兽。
杜锦年因为这样的视线而莫名浑身一寒,他继续说道:“嗯,按照你说的路线,我找到了南门。……虽然我本来想去的是正门,不过是我自己没说清楚。”
沈子煜:“……”与他刚才所想的正好相反,这家伙居然是在认真地和他道谢。这个认知,让他更加不愉快了——从三年前第一眼看到这个笑眯眯的软蛋起,他就看他不顺眼,没有为什么,只有理应如此。想到此,他没有再和这家伙说话的兴趣,自顾自径直朝前走去。
片刻后,杜锦年扭头注视着沈子煜的背影,心中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对方会冲上来暴揍他一顿,就像三年前他对别人做的那样。然而并没有,所以,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他从裤袋中拿出折叠好的地图,仔细地看了眼后,决定按照她说的去“觅食”,如果找到了很好吃的东西,也许可以介绍给她并且邀她一起?
怀着这样的想法,嘴角无意识噙着一抹微笑的杜锦年亦转身离开。
阮婉并不知道杜锦年和沈子煜对上了,她也不知道白天时两人之间发生的一点“小事”,如果她知道,八成会提醒杜锦年离沈子煜远点。不过她倒不觉得沈子煜这家伙会打锦年,因为这两人是不太可能打得起来的。这三年来她每年都会去乔家住一段,每次都能遇到沈子煜,所以对他也勉强算了解——这家伙暴力且骄傲,主动找碴打人什么的不太会去做,一般都是被人挑衅上门,然后痛殴回去。至于锦年……这个笨蛋怎么可能会主动找人麻烦嘛,不可能!
阮婉等四人回到寝室时,差不多是晚上八点。
明天还有一天休息时间,然后就是最让人痛苦的……军训!这年头的高中生刚入学时几乎都被训过一次,自然知道这玩意一点都不好受!高中时还可以安慰自己说“只要不坐在教室里,累一点也无所谓”,但大学生活对很多人来说可比在烈日下站正步舒服多了,所以自然更不想去了。
不过,逃显然是逃不了的,除非开正规假条表明自己的身体状况的确不适合军训,否则还是得去啊!
洗完澡后,几人先后试了下之前报道时顺手领的迷彩服。阮婉和夏蒹葭都领的是最小号,比阮婉高上一个头的钱钱比她们大一个号,至于身高快一米八的莫北,则领了女生中的最大号。
众所周知,这种军训服装最大的特性除了质量差外,就是……大大大!
阮婉在女生中身材匀称且偏瘦的类型,咳,简单来说就是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也有肉。穿着衣服袖子和裤腿长度还算行,就是……一照镜子跟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似的,束上皮带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穿都这样,就别提才一米五出头的夏蒹葭了,如果说阮婉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那么这妹子就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幼儿园女生……点蜡!
阮婉看着她卷起的袖子、裤腿,忍俊不禁:“你脱下来,我给你改下吧。”
“可以吗?”夏蒹葭露出明显惊喜的表情。
“行啊。”阮婉点头,“反正我也要改,顺便么。”说着,她转头看向剩下两位室友,“你们要一起么?”
“好呀!”莫北脱衣服脱地很干脆,“唰唰”两下就把衣服裤子扒拉下来双手捧给了阮婉。
阮婉看着这个只穿着小吊带和胖次的家伙:“……”扶额,“你得先穿着让我量个尺寸。”
钱钱哧哧笑道:“我还打算明天找个裁缝帮我改下,你会做针线活儿真是太好了,谢了哈。”
“不客气。”阮婉微微一笑,然后从抽屉中拿出白天放进去的针线活。对于跟外婆学了n久绣花的她来说,做这种事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量好尺寸后,她随手把钱钱的上衣给改好了,后者试穿了下,对她竖了个大拇指。
阮婉笑着将剩余的衣服放在桌上:“明天我再继续吧,晚上光线不好,容易伤眼。”
其他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其实如果可以,阮婉是一件都不想现在做的,不过不让她们看看她的手艺,她估摸着她们也不会完全安心。之所以选择钱钱的衣服来改,是性格相对有点男性化的莫北和怯生生的夏蒹葭不像是会在意先后顺序的人,且没有流露出强烈的想要修衣服的情绪。对比来说,钱钱性格要更女人一点,且很注重自身外表。
寝室关系光靠时间是不够的,也要靠日常相处维护。
放好衣服后,阮婉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九点多,左右无事,她索性爬上了床。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阮婉抓起手机看了下来电人,问道:“介意我打电话么?”
“打吧。”
“没事,我还没睡意。”
“可以的。”
获得许可后,阮婉接通了宋婷的电话——外婆的电话她今天刚收拾完东西就打了,咳咳,怎么敢让老人家等太久呢?不想要命了是不是!祁逗比的电话也打了,那家伙单身一人居然收拾地比她还快,真是不可思议。总之,该打的电话她都打了,唯独宋婷的电话白天时没人接,现在看来这家伙总算反应过来了。
“喂,婉婉!我跟着我妈出门才回家,忘记带手机了!”
阮婉听着这一大串连珠炮似的话语,弯了弯嘴角。
“我已经到了,东西也都收拾好了。”
下一秒,阮婉听到宋婷长舒了口气,然后说:“哦哦,那就好!我总算可以放下心了!”
阮婉黑线:“太夸张了吧,我中途也有发短信给你啊。”
“万一有人捡到你手机假冒你呢!”宋婷的脑洞一如既往地开得很大,她声音急切地说,“我可就你这么个好朋友了,你要是——”
说到这里,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阮婉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同时陷入了沉默。
毫无疑问,两人同时想起了她们的另一个共同的朋友。
片刻后,宋婷轻声说:“婉婉,你一定要好好的。”
“嗯。”阮婉低声亦认真地回答说,“你也是。”
一通电话结束后,阮婉躺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屋中的空调温度并不算低,不过时间久了总有些凉,她扯起被子盖在身上,觉得冰凉的身体快速地温暖了起来。
就在这时,手机提示音响起。
她抓起手机,看到了一条俗气到让人无力吐槽的短信——
【睡了吗?】
但是,原本还有点凉意的心,也就这么渐渐地暖了过来。
阮婉勾了勾唇角,啪啪啪地回了一句同样俗到让人无力吐槽的话——
【没有。你在做什么?】
二更
阮婉一边唾弃着两人间这“幼稚”到极点的对话,一边又想“正常的恋爱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从这个意义上说,她也挺失败的,上辈子玩地辣么大,结果居然就没有正常地谈过一次恋爱。这个遗憾,这辈子必须弥补回来!
而且……
她翻过身,看着手机屏幕,无声地笑了下,只要想到另一边的某人正在绞尽脑汁地打字,她的心情就无端地好起来了呢!
就这样,阮婉在大学的第一个晚上,就这样在某人的陪伴下“愉快”地过去了。
次日醒来时,她解锁手机屏,发现两人的对话终结于他发过来的一声“晚安”,很简单的一句话,跟有魔力似的,居然让向来有些认床的她就这样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一晚上一次都没醒,也是神奇。
阮婉醒来时,发现莫北的床上已经没有人了。等她起床时,后者才回来,解释说她“习惯晨跑了!”。莫北还顺带给她们三人带了早饭——正如阮婉之前所做的那样,寝室关系是要靠日常维护的——夏蒹葭不知从哪里弄回来一对水果和半个冰西瓜,而钱钱,则跑去买了一堆小零食来投喂小伙伴们。
阮婉则继续开始改衣服,花了大半天的工夫,总算是搞定了。其实如果有缝纫机她能做得更快,不过这事情想想也就算了。好在除了夏蒹葭的衣服,包括她在内的三套都只要改改腰线啊缩缩裤腿之类的,倒也算不上费事。
傍晚时,四人一起去附近超市买了些寝室公用品,比如布帘、扫帚、拖把等事物。回来时顺带吃了个晚饭,于是乎阮婉和某人一起吃晚饭的计划又泡汤了。她一边暗自悲桑,一边想着“来日方长啊方长”!
次日清晨,四人被迫起了个大早。
她们是先去教室集合然后再被集体领走的,到达操场上时,阮婉发现上面已经变成了“绿色的海洋”,看起来还真是颇为壮观呐!
军训的内容没什么新奇的,不外乎就是站方队稍息立正敬礼步法之类,累倒是还好,最重要的是晒!不过阮婉的运气倒是不错,他们这个方针所在的位置在操场一侧,大约是教官心软吧,一部分方阵在训练过程中长期位于树下,虽说天还是热衣服也不透气,但在树下可比在烈日下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