绰朝第一日,绰朝第二日,绰朝第三日。
连太后也亲自到了延和殿,拉着我的手喊了一声“莺儿”,已经忍不住泪如雨落。
我忙扶着太后坐下,问道:“母后怎么了。”
原来群臣见皇上为一个女人而荒废政事,对王氏怨怒无已,皆说王氏惑主媚上,要求皇上废了王更衣,罪昭天下。只是皇上赌气不肯上朝,群臣的诏书无法传到皇上手中。而这三日里都是太后在帮纪云琅批阅奏折。
太后垂泪说道:“母后看到西南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心里实在伤痛。如今哀家去劝解皇上已经无用,母后想让你去……好言劝劝皇上。”
我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不认识他啊。”
太后摇头叹道:“莺儿,你不替母后想想这中间的难处,也要替天下的百姓想一想。”
我犹豫道:“那……皇上不是生病了吗?母后应该让御医去看看才是。”
太后叹道:“皇上如今是连御医也不肯见呢。皇上身体抱恙,也应该给大臣们一个交代。既不上朝,又不肯接见御医,怎能不让群臣指责呢。”
终于我架不住太后的各种苦口婆心的劝说,带着小琪和小诗,往承乾殿进发。
临了,太后拉着我的衣袖叮嘱我道:“莺儿啊,皇上就算不是在病中,想来身体也有些不适的。你与皇上说话,可要注意分寸,千万别把话说拧了。”
其实我感觉纪云琅是没有事情的。那一次我从慈宁宫逃出来的时候,纪云琅将衣服披给了我,后来他也短暂生病了,但是纪云琅好得是很快的。除那之外,我倒是真的没有见过纪云琅生病。纪云琅虽然看起来并不壮健,其实很是结实。
就像在从大迎到郦国的路上,那三个刺杀纪云琅的侍卫,肯定是被纪云琅文弱的形象和苍白的面色所蒙蔽,所以在身后几步行刺纪云琅而丝毫没有防备他会反击。结果,他们死不瞑目。
承乾殿的灯火远远便能望到,我从窗子里透出来的灯光之中,居然看出了几分喜庆的意味。而越走越近,我居然还隐隐约约听到了欢笑的声音。
果然,承乾殿灯火通明,歌舞欢腾。除了王雪晗以外的几个才人都在那里,包括薛灵嫣。不过陈喜宜和薛灵嫣坐在下首,脸上的笑也是略显牵强的,似乎并不惯于这样的场面。
纪云琅手中执着一只细瓷酒杯,满脸都是春风得意的神情。
我进去的时候,全场又那么一瞬间的极度静寂,直到薛灵嫣和陈喜宜站起来向我问好,纪云琅方才像新发现了我似的,吃惊,然后微笑。继而举着酒杯对我说,贵妃怎么有兴到这里?
我想了想太后交代的话,脸上挂着笑说道:“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