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接应的水师船只,除了明军水师的炮船,还特地来了两艘朝鲜福船,二位王子一到,立即就由小船送到了朝鲜的福船上。
尽管朝鲜船上有大夫,也备有医药之类,可世子被流弹伤了,子弹还嵌在身体里,加上失血过多,船上的朝鲜大夫不愔手术,对此束手无策。世子如今的伤情,若不及时抢救,恐有生命危险。
后来听说旅顺明军的随军大夫厉害,懂得开刀之术,经与驻在此地的朝鲜团长朴达志商量过后,只好将世子送上岸去,由明军的大夫开刀治理。朴达志手下受了枪伤,一概也是交由明军开刀治理的,据说这里的随军大夫有两个是张璐的徒弟,而这张璐据说是给皇上动过手术的,吴三桂身上的弹片也是这个张璐取出来的。所谓名师出高徒,谅来可以治好世子的伤情,毕竟子弹并未伤到要害。最妙的是,明军在这里建起了战地医疗所,医疗所就在就在温泉旁边,除了帐篷以外,还建起了几间房子,这里远离交战前线,倒也颇为安全。
在把世子交给王夫之后,这里有朴达志守着,而二王子和两位王孙,则由朝鲜船队护送回朝鲜。等世子恢复得差不多,那时再回朝鲜不迟。
手术对象是堂堂的朝鲜世子,张璐的两个徒弟生恐一个不好坏了世子性命,做手术的时候小心了又小心,好在那是一颗流弹,打进去不深,击中的也不是要害,很快,子弹就取了出来,可以说手术很是顺利。不过世子手术后一直发烧不退,一干大夫又只好开出药方,得把烧退了才好说。朴达志和王夫之一谈起世子的伤情,王夫之就不免叹气,想世子在沈阳一呆就是八年,心情郁结,然后又在地洞里躲了快两个月,只怕是身心俱疲,抵抗力必然大为下降,被这枪伤一折腾,怕只怕引发别的病患。
王夫之想来想去,觉得旅顺这里的医疗条件毕竟简陋,世子这样,只怕难以治愈,便力主送世子到莱州,请皇上派张璐和其他高明的医生赶去莱州救治。朴达志自然知道,当世之中,大明名医辈出,断然不是朝鲜那些医士可以比拟的,为今之计,也只有依着王夫之的法子了。不过朴达志可不敢做主,飞鸽传书请示了金云根之后,这才亲自护送世子前去莱州就医。
崇祯接到王夫之的飞鸽传书,那当然是二话不说,就立即安排张璐和两名太医前往莱州,为朝鲜世子疗伤治病。
历史上,在清军定鼎北京后,多尔衮以为朝鲜已不足为虑,故而放这位昭显世子和二王子回到了朝鲜,这一年也是1645年,这位在满清做质子做了整整八年的世子,一回到朝鲜死了。野史的说法是,昭显世子回到汉城之时,随行清使迫令朝鲜仁祖李倧出城欢迎“天使”到来。忠于明代的朝鲜两班朝臣士医生对此心生忌恨。随后,昭显世子虽被宫人在饵饼中下毒,暴毙于昌德宫中。李倧心知肚明,可是讳言此事,怕多尔衮穷究,向清代上报“世子病亡”。
总之,历史上的昭显世子是暴死的,只是死得不明不白。不过足以证明昭显世子不是个有福之人。要是这样的话,这位世子若是伤病好了之后,若是愿意留在大明,也是不妨。
崇祯今天召了汪幼清、张煌言、温铁诚前来会议室议事,刘继云自然也在身边。
刘继云首先就介绍辽东战局:
“我们救出两位王子之后,我四百骑兵被清军追堵,虽奋力冲杀,终因寡不敌众,只有五十多人得以杀出重围。嗣后清军对吴三桂部发起攻击,吴三桂所部根据我军既定策略,放弃宽甸五堡,退回朝鲜。目前正在调派兵力,下一步的进攻目标是——东北方向的珲春和海参崴。而关赞唐的特战队,则派出了童枚山,率领五十名特战队员以及六百新军士兵,在朝鲜东岸乘船北上,计划抢占库页岛。此外,旅顺战局正朝有利于我军方向发展,日本人已经将猴石山防守移交给了清军,我军十五台组装式装甲车已经运抵旅顺,随时可以展开对清军的进攻。辽东的战局目前就是这样。”
崇祯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辽东反正是我们的,早占迟占,反正跑不了。倒是海参崴和库页岛,我们不去占,也许俄罗斯人和日本人就会把那儿占了去。汪爱卿,这是围棋里面必争的大场,对不对?”
汪幼清与皇上相处久了,素知皇上信马由缰惯了,故而微笑道:
“皇上,先占大场,再抢官子,这是当然的棋理。不过置对方的着法于不顾,脱先占大场,这也是要点魄力啊。臣只是担心这么个围法,有点小看我们的对手了。清军还是颇有战力,我军战线若是拉得过长,对于后勤补给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啊。”
汪幼清总是觉得皇上的步调过快,该小飞的偏要大飞,万一被对方断开,棋盘上就被动了。事实上汪幼清对于皇上的布局还是打心眼里支持的,唯一的担心就怕因贪致败。说起来,汪幼清下起棋来也是天马行空,不拘定式,可终究战事不是棋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不可不慎啊!为此,汪幼清没少劝皇上,不过皇上仍是坚持己见,不为所动,所以汪幼清逮着机会,就会乘机进言。
张煌言插言道:
“汪大人不必担心,海参崴固然遥远,但大可从海上补给,珲春离海边也不过几十里,我军亦可通过海上补给。比之深入辽东腹地进攻清军,如今的作战计划更易实现。攻取珲春和海参崴后,我军进而可以在东北方向威胁清军。尤其是我军已经配备了四艘蒸汽动力船,只须在朝鲜东岸加水加煤,决计不会影响后勤补给。”
温铁诚掌握锦衣卫的情报战线,对于辽东的情况所知甚详,见说到珲春,也接口说道:
“自从我大明水师占了旅顺,日本除了蒸汽动力船走渤海运过军火之外,也用帆船走朝鲜东面的海域,将军火运送到珲春,再由珲春将军火运到沈阳。微臣以为,攻占珲春则可切断日本这一条军火运输路线,珲春离朝鲜边境不远,加上我水师占有绝对优势,微臣以为攻占珲春事不宜迟。”
关于辽东的作战计划调整,已经不需要多家讨论了。于是崇祯说道:
“好了,辽东作战计划,就照这个计划办。张爱卿,汪爱卿说得对,后勤之事小心无大错,毕竟水师船只要越过朝鲜半岛补给,也不能排除日本人在海上与我水师交手的可能,千万小心就是!”
虽然大明现在一直在开足马力生产各式海船,蒸汽动力船也开始装备水师了,但崇祯总是觉得造船速度太慢。崇祯恨不能蒸汽动力的大型铁船也能尽快下水,也好尽快展开远航澳洲的计划。当然,欲速则不达,拔苗助长也是不可取的。
崇祯转过头来,目注温铁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