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船我不嫌小,二位要是卖船,我松江府的商人全包了,不还价”!余瀚宇也不是省心的主,见叶风随冲了出去,赶紧趁火打劫。
新政推行这些年,从来就没教过大家“揖让”二字,所以大家互相之间也不客气。曹振愣愣地看着眼前几个人的表演,想了半天才明白其中的味道,放下筷子,闷哼了一声:“哼,邵将军,我还以为你千里迢迢来看朋友呢,敢情是来看我的战舰来了”!
邵云飞嘿嘿一笑,面不改色心不跳,“看朋友是主要的,当然要顺便买你的退役战舰,那月级舰抗得了大浪,载重又多,刚好给我们用来跑远路,要是近海作战或做商船,还真显不出它的有点。我刚才说得都是实话,海上我邵云飞怕过谁来,但进港补给,就上了人家的地盘,不得不低头。榜葛剌那次,我们是连夜跑出来的,天亮后发现粮食和水不够回到下一个补给点,才杀回去拼命,好在气势上把对方吓住了。您别生气,我先自罚三杯“!说罢,连连干杯。
冯子铭和邵云飞配合了这么多年,岂不知什么时候该自己圆场,见曹振好像真有些生气了,站起来抱拳施礼道,“曹将军,朱先生,你们都是前辈高人,这次要不是被逼得没办法,我也不会前来求你们。那西行之路处处凶险,所以听说水师有战舰退役,我们才千里迢迢赶回来买。买给别人,他们还未必珍惜,卖给我们,至少不会把任这些大船被日晒雨淋”。
这是句实话,邵云飞在水师时是出了名的爱船,它的座舰每次出海前后都会打来井水冲洗,甲板每次都被擦得一尘不染,船帆也是整个舰队最干净的。水师战舰升级,曹振眼看那几艘功勋旧战舰就要退役做商船,心中本来就有种骅骝老去的哀愁。这次如果卖给邵云飞,反倒能让船儿发出应有的光彩。
“我看还是先把退役的战舰卖给我们叶家,我按新船八折的价格出银子,并负责护送来往商队安全”,叶风随也是冲着几艘旧船来的,见曹振被冯、邵二人说得有些心动,唯恐他答应,大声表白。
“我们松江商人也是奔着退役战舰来的,曹大人,您可别光顾着他们”,余瀚宇不甘落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票。“这都是今年存的现银,徐家票号的,可直接兑换金元的新票”。
叶、余二人都担负各自集团的托付而来,口袋里揣的银票都不少。人情方面不占优势,自然从资金方面入手。二人开出的价格足够造大半艘新船,连姑苏朱二这种精明的商人听了都暗暗心动。
小姜烨见三方各说各的优势,怕大家伤了和气,笑嘻嘻的把话题岔到叶家在南海的经营上,低低对叶风随说:“叶前辈,你们南洋好汉前一段不是和勃泥国王争天下吗,怎么又杀在水上和人家打起来,这两头作战可是兵家大忌”。
叶风随见曹振的义子发问,不敢怠慢,认认真真地答道:“那地方不止一个勃泥国,全岛应该叫婆罗州,唐代典籍里写得很明白。岛上诸国以勃泥最大,当年蒙古人通过联姻等方式在那里立了二十多个王,我们收拾了其中一半,还有十三个稍大些的,都是当地土人的核心,大家不方便赶尽杀绝,就和他们说好了,统一成一个新的婆罗国,他们十三个土族国王轮流当皇帝,每个皇帝当五年,活着没轮到的就由他们的儿子来继承。我们这些汉人轮流当宰相,替他们管理国家,家父是水陆豪杰之首,就当了这第一任宰相”。(婆罗州,即“加里曼丹岛”。世界第三大岛。北部为现在马来西亚的沙捞越和沙巴两州,两州之间为文莱。南部为印度尼西亚的东、南、中、西加里曼丹四省。中国史籍称为“婆利”、“渤泥”、“婆罗”等)。
曹振听人说过叶家旧事,崖上一战南宋灭亡,张志杰的残部流落南洋,和当地人和平相处,共见建设家园。汉人持家勤俭,头脑灵活,生活通常比当地人富裕。而那里的土著受了蒙古人调拨,仗着人多势众,经常变着法劫掠这些外来户。后来蒙古人衰退,中原大乱,勃泥等国土著对汉人更为残忍。经常是结伙到汉人家打劫,抢完了扬长而去,地方官府对此恶行也视而不见。叶风随的父亲被逼得忍无可忍,扬帆做了海盗,和官府对抗多年。大明统一时,南洋诸海盗也慢慢归属在叶家旗帜下。前几年天津地方获得朱元璋默许,暗中支持叶家势力,和苏禄、勃泥等国开了一仗,杀得诸国联军落花流水,南洋诸国方收敛了对汉人的轻慢之心。
“那勃泥、苏禄一直受巴赫马尼、维查耶那加尔影响,双方彼此直间互有姻亲,当地百姓中也有三分之一为天竺人,所以巴赫马尼、维查耶那加尔两国才强自替勃泥出头,勾结阿拉伯人断了我们西去的航路,郭大人做主卖给我们的船前后只有七艘,每艘加装的火炮都不到十门,对付勃泥等国的舰队可以,对付阿拉伯的正轨军就有些吃力。仗着弟兄们强悍,我们才和那些阿拉伯人及天竺人打了平手。如果曹大人能和皇上说说多卖我们些火炮,给我们也装备些月级战舰,叶家一定把苏禄国(现在菲律宾等地)拿下来交给大明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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