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觉得谁会赢?”姬亓玉看着徽瑜不再看他这才自在了些,他没给女子梳过头,第一次梳还有些手生,这样边说着话边梳头,倒是让他觉得不那么尴尬。
徽瑜想了想,这才说道:“这件事情可不好说,不过我想大伯父人老成精虽然以稳为上,但是这么多年大伯父可没吃亏这样的大亏,这口气大伯父肯定不会轻易咽下去。但是大伯父这样的人肯定又不愿意跟宁王生怨闹得不愉快,只怕最后倒霉的只会是夏家。大伯父肯定会说服大哥哥,然后暗中出手,让信国公府吐血三升。”
姬亓玉手里的动作愣了愣,没想到徽瑜居然说。不过徽瑜在定国公府长大,对定国公的了解肯定比外人多多了,如果徽瑜能这样讲,那就是定国公想要两面周全还能出口气,这个算盘打得不错。
将梳顺的头发绾成一个简单的纂儿,姬亓玉拽过徽瑜的妆奁,从里面翻了翻最后挑出一支黑檀木雕刻成的芙蓉花簪簪在发间。又把铜镜往徽瑜眼前推了推,“你看看可还成?”
徽瑜对着镜子照了照,头发绾的有点紧,而且发型没有丫头们梳的光滑漂亮,但是姬亓玉第一次做成这样,徽瑜心里还是暖暖的。转过头在姬亓玉面颊上快速的亲了一下,“很好看,我喜欢的紧。”
姬亓玉被徽瑜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唬了一跳,但是听着这话就忍不住的笑了,“第一次梳,不太好,有点歪了,要不你重新梳下。”
“不要。”徽瑜笑着拒绝了,摸着肚子说道:“咱们先吃饭,我饿了。”
姬亓玉看着徽瑜耍赖的跳了开去下了榻,只得跟了过去,眼睛一直在徽瑜那有点歪的发髻上打转。
一整顿饭的功夫,徽瑜都顶着那有点歪的发髻吃东西,惊得旁边一众丫头婆子看了徽瑜的发髻,都恨不能没生俩眼珠子,一直盯着地砖瞧,好似那四四方方的地砖上忽然开了朵花。
等到吃晚饭,徽瑜进了内室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捧着肚子歪在榻上,姬亓玉的脸都黑了。
趁徽瑜不注意,姬亓玉就把徽瑜的簪子给抽了下来,一头黑发又重新恢复自由了。然后,这次换做徽瑜傻了。
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姬亓玉看着徽瑜怒视着自己,伸手摸摸她的头说道:“梳的不好看,知道你不嫌弃,是我瞧着碍眼。”
徽瑜:……
不过这话听得心里甜丝丝的,好像是他觉得自己能更美一样,呵呵……
都说陷入爱情中的人智商都是负数,徽瑜以前嗤之以鼻,现在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就这么点破事,怎么就那么只得她开心的跟个傻子似的。
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犯蠢。
徽瑜下午睡了那么久,这个时候一点睡意也没有,姬亓玉心里装着事情一时半会也不想去睡,两个人就又拿出棋盘摆上棋子厮杀起来。话说有个共同的爱好,闲时无聊的时候真是消磨时间的好办法。
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姬亓玉跟姬夫晏交锋较多,下起来干脆利落,手起刀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徽瑜最近正深陷爱情中,棋子之间就像是勾着丝,透着几分缠绵的味道。这棋下到最后姬亓玉下不下去了,索性抱着徽瑜直接进了帐子。
哪里有下棋还勾人的,没办法下了!
徽瑜觉得冤枉的很,她真没勾他!
遇上小心眼的男人,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啊。
徽瑜早上起来看着姬亓玉居然没有一早出去,还是很惊讶的。轻轻舒展下有些酸软的四肢,自从解下海运的事情他就起早贪黑的跟那杨白劳一样,今儿个没早出去,她都要感动的流泪了。早上起来床空一半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美好。
“醒了?”姬亓玉被徽瑜舒展的一脚给蹬醒了,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随口问道。
“你怎么没出去啊?”徽瑜睡不着了,索性坐起身来问道,半探过身去从帐子里伸出手,抓着外面放好的衣衫拿进帐子里开始穿衣服。
姬亓玉伸手就把徽瑜给拽了回去,“天还早,再睡会儿。”顿了顿又说道:“外面的事情顺上头了,就不让需要我亲力亲为了,养那么多奴才跟幕僚难道是吃白饭的?”
徽瑜目瞠口呆之余又被迫躺了回去,“这才多少功夫啊,你都顺上头了?”这也太快了吧,当初盐务那边姬亓玉弄了几个月才顺上头呢。
“也不稀奇,我在南方海运那边头几年就开始入手准备,几年下来要是没有点成色,那也太窝囊了。”
姬亓玉这么一说,徽瑜就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当时这茬好像还是她无意中提起来的,而且当时姬亓玉还从外祖父那边借了阚志义使唤……不由的有些囧,她都把这事儿给忘了,要不是姬亓玉提起来她几乎就想不起来了。
果然是傻多了!
“我都忘了这回事儿。”徽瑜傻笑,“不过当时可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这般正大光明的接手海运之事。”
“是没想到,只想着浑水摸鱼来着。”
当初阚志义想要出海,没想到南方海运出了岔子,起了内讧,这才舍弃了泉州那边的码头从山东的出海。当时姬亓玉知道这件事情后,在里面做了什么部署徽瑜不知道,但是只看着短短时日姬亓玉就在海运上理顺了头绪,可见他当初做的功夫可不是表面的那些,而是应该在海运内部安插了人。
男人太历害怎么破?
徽瑜有点忧桑。
“那你现在这么快做出成绩,会不会太打眼了?”低调啊低调骚年,要是桃子又被摘走了,这次徽瑜都要暴走了!盐务的事情也就算了那时候她还没打着跟姬亓玉一条心,损失了就算是有点肉疼也还算不上心疼,但是这次要是海运这次的差事,要是再被皇帝摘了桃子给别人,徽瑜都要骂爹了。
姬亓玉就笑了起来,他知道徽瑜在担心什么。以前他的身边也有人,聪明如章敞,睿智如郭令华,都是他的帮手。但是这些人说到底还是外人,只是他身边可用之人,就算是对着这些人,他也不说有什么说什么,只能说是他重用他们,信重他们。但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这种感觉姬亓玉觉得挺好,挺美满的。
徽瑜不仅能听他说话,而且能听得懂他说话,关键还能替他委屈知道他委屈在哪里。知道委屈就算了,还能提前替他打算。这种感觉就像是娶个媳妇不是包办的而是自己心仪的,美呆了!
“就算是最后又被摘走,我有什么法子,那毕竟是皇上。”姬亓玉逗她,上次盐务的事情因为最后给的是嘉王,他就顺水推舟的交出去了。嘉王说起来是跟他亲近的,给他不算是损失。但是这次海运的事情,他谋划了几年,辛辛苦苦这么久,怎么可能还会跟盐务的事情一样。更何况这两年皇上贪恋女色,身体大不如前,说句不好听的,在上头这个位置上呆多久谁知道呢?
以前他没有争位之心,他知道他生母给他取字退之,就是希望他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可是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如今宁王视他如死敌,若是将来登上帝位的是宁王,他自己无所谓,却要连累着徽瑜也看别人的颜色过日子,他的孩子们也要卑躬屈膝的过日子,想想他就受不了。
若以前,只想着自保。那么现在,他是有心要争一争了。
只是怎么争,如何争,还需要细细的谋划。
海运的事情也算是误打误撞,他既然攥在手心里了,谁也别想让他交出去。
徽瑜不知道姬亓玉在逗她,就有些急了。腾地坐起身来,看着他说道:“你真这么想的?那……那要是以后……”以后宁王容不下你怎么办?宁王是原文男主,最有可能登顶的人选,徽瑜知道但是姬亓玉却不知道。也许在姬亓玉看来,只要不是宁王登顶谁都无所无谓,可是徽瑜却知道皇权之下无父子,更徨论兄弟?
他现在多出色,将来就要受新帝多少的猜忌。
就算是将来嘉王登上帝位,徽瑜都不敢保证他们的兄弟之情能比得过那帝王特有的猜忌之心。
看着徽瑜真的急了,姬亓玉反而傻眼了,怎么瞧着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儿,在这上头反而犯傻了呢?
“别怕。”姬亓玉也顺势坐起身来,将徽瑜揽入怀中,看着她郑重的说道:“便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们,我也会好好地。真是个傻姑娘,怎么就这么相信了。”
徽瑜这才回过神来,她居然被骗了!
好丢脸!
她决定今天一整天都不搭理他了!
太坏了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