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跟我冲!”胡三迪左右为难,吓得胆颤心惊,急狂喊一声,扬刀一指,身先士卒,领头冲锋,跃马而过吊桥。
这一来,他身后的几个连长,也只能率部紧跟,或是跃马过吊桥,或是越过云梯。
他们过了护城河,便分头朝各处缺口处跃马而入。
胡三迪是奸贼中的奸贼,跃马而入之时,忽然翻身马腹,自动侧倒,马刀拄于乱砖岗处,身子一翻,就地一滚,闪身于残墙之中。
反正烟雾弥漫,无论是城中的赵狗娃,或是城外的马彪,都看不清他的身影。
而他身后的马队,则是以为胡三迪冲进去了,既然长官如此拼命,作为士兵,哪有不拼命的?
他们便跟着从几处缺口处掠马而入。
“达……”
“啊……”
“嘶哑嘶哑……”
在尘土飞扬之中,在烟雾弥漫之中,赵狗娃等人此时也看不清楚于残墙缺口处跃马而入城的有多少人?
反正,他们架着机枪就是不停地扫射。
火舌狂吐,如毒蛇缠卷,肆虐掠来。
一阵机枪响起,一阵惨叫声响起,一阵马嘶声响起。
跃马而入的几十名士兵又是马倒人翻,惨死于残墙内外。血水横溅,染红了残墙缝隙处的胡三迪的全身,吓得他又蹑手蹑脚地闪躲一边,慢慢地远离了缺口处。
这个时候,就算马彪奔来挥刀砍他,胡三迪也不会出战的,对他而言,保命好过抢夺战功!
任何的升官发财,都比不上他那条命重要。
“娘的,弟兄们,给我冲!你们给老子听着,谁敢不冲锋,谁敢往后退,老子就亲手宰了他!”马彪也看不清几处缺口处的情况,因为烟雾太浓。
但是,他听得一阵惨叫声和马嘶声响起,便明白刚才的冲锋又失败了。
此时胡三迪不在他的身边,他只好亲自指挥战斗。
马彪本是狼狠毒之人,此时只想夺城,以便向石友三邀功请赏,好早日升官发财,岂顾将士们死活?
他恶狠狠地下令,扬着寒光闪闪的长马刀,甚是凶悍,煞是吓人,十分恐怖。
“冲啊!”一些营长、连长闻言,都吓得战战兢兢的,凛寒而颤。
反正冲锋也是死,后退也是死,不如冲锋受死?
他们呼喊着,又策马奔向吊桥或是云梯,各率所部人马,借着烟雾弥散之时的火光,认清缺口处,便又跃马而入。
“达……啊……”
“轰……啊……”
“砰……啊……”
赵狗娃、铁牛等人仍是无法看清缺口处,但是,仍架着机枪,仍朝刚才的方向扫射、扔手榴弹、打冷枪。
马彪所部则是不断有人在缺口处倒下,或是中弹惨死,或是被手榴弹炸得飘飞而起。
骨碎纷飞,血雨腥风,场面十分惨烈。
但是,因为有马彪的亲自督战,他所部骑兵仍是前赴后继,仍然人如潮水般地策马奔向几处缺口处。
火光中,马彪面无表情,十分冷血,似乎不见残墙处的血光和尸体。
他依然扬着长马刀,不时侧目而视身旁的官兵。
此时此刻,谁敢后退或是不冲锋,他真的会挥刀一划,亲自击毙怕死的官兵。
“没子弹了,弟兄们,撤!”城内对面屋顶上的赵狗娃的机枪忽然哑了,真的没子弹了。
机枪不停地扫射,十分耗费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