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死在谁的手上也是死。
那,本少爷就念在一夜之情的份上,成全郭妙妙的功名吧。
他仰仰头,想抑制泪水。
可是,泪水终究还是从他的脸上滑落下来了。
“哈哈哈……勇解徐州围、一夜夺三城的凌将军,怎么会哭呢?演戏吧?想学刘备装可怜?哈哈哈哈……”郭妙妙看着凌南天如此痛苦的表情,却怒极而笑,反而收起了手枪,冷嘲热讽地反问凌南天一句。
凌南天面对着她,仰头抑制泪水之时,半眯着眼睛,也瞧见了她收起手枪,悬在咽喉处的心石,倏然间也放下了,便颤声地问:“郭妙妙,你到底想怎么样?别忘了,我娘对你有救命之恩,昔日,你在我家秘道想杀我而被我们发现的时候,我也放过你了。算起来,我对你有两次救命之恩。”
“对!你说得也对!本姑娘今天不杀你,我慢慢地玩死你。你现在不是想扮成黄包车夫,好伺机行剌马彪复仇吗?走吧,拉我全城转一圈,要每条街道每条小巷都跑一次。否则,我决不放过你,我会将你在青岛出现的情况,转告马彪。还有,你别想着害我,刚才,我的保镖还在四处找你。”郭妙妙收起笑容,冷冷地道,承认凌南天所说是真的,不过,她提出了一个很苛刻的要求。
“你……”凌南天刚松一口气,刹那间,又傻眼了,气得七孔生烟,扬手指指郭妙妙,却张口结舌,久久说不出话来。
“好啊,你不跑是吧?那行,我走了,我去市政中心,找马彪去……”郭妙妙却仍然冷艳相对,冷冷道罢,便下车,转身而走。
看到凌南天被自己气成这个样子,她心里舒服了些。
“好!我听你的……请郭主编上车。”凌南天气得脸色发青又转紫,肺都气炸了,可是,怕郭妙妙真的到马彪那里告密啊,便急忙又喊住郭妙妙。
“呵呵……跑全城一趟,收多少钱呀?”郭妙妙乐了,因为赢了凌南天,又讥讽地问道。
她转过身来,走上黄包车落坐。
“你坐车,我不收钱。”凌南天强忍着怒,把气咽回肚里去,冷冷地道。
他附身抓起黄包车的扶手柄,拉车就跑,沿着这条小胡同,狂奔起来。
“不收钱?那怎么行呢?你现在又不是什么三少爷了,你也得生活啊!放心吧,本姑娘会赏钱给你的。这样吧,跑一圈,就一块大洋。这可是本市黄包车的最高标价了。本姑娘想看看你今天下午能赚多少钱?”郭妙妙坐在车上,心情特别好,又冷嘲热讽凌南天。
“呱呱呱呱呱呱……”
凌南天给她气得真是鼻子有烟出来,就如同是从爪哇国过来的外国人一样,气得连张几次嘴,都没说出话,只是呜里哇拉的吐词不清,宛若鸟叫一般。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真想举起黄包车,掼甩出去。
“嫌钱少啊?那就不用拉了,我现在步行去市政中心,也不远啊!嘻嘻!”郭妙妙看着凌南天气得脸形歪曲,却是更加开心,嘻皮笑脸的又嘲弄凌南天。
她料想凌南天既要杀马彪,就得潜伏起来,必不敢暴露身份,所以,她更是有恃无恐地戏弄凌南天。
“哈哈哈哈……不嫌钱少,我一个臭拉车的,一个下午能赚一块大洋,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谢谢郭主编的关照。”果然,凌南天怒极反笑,还真不敢对她怎么样。
他在瞬息之间,又回转身去,继续拉车就跑。
他也不再吭声,真的按照郭妙妙说的话去办,由避邪胡同出来,拐入南京路,再由南京路出来,跑入渤海路,然后转入文昌街。
这一来,反倒是郭妙妙无话可说了。
转了几条街,她始终是想不出什么话来气凌南天,倒让她自己气呼呼起来。
恰好,到了文昌街了,这里有座迎春楼啊。
凌南天拉着黄包车,正好往迎春楼方向奔,约距迎春楼还有十几米远。
“喂,三少爷,你不是风流少帅吗?咦,这里有座迎春楼啊,你要不要进去歇会?”郭妙妙触景生情啊,便借机又道出一个话题来讥讽凌南天。
“我现在是太监,不会想那事了。”凌南天却不当她的话是一回事了,冷冷地应了一句,仍然拉车往前跑,瞬间掠过了迎春楼。
“呵呵……”郭妙妙既是自讨没趣,也被凌南天逗笑了,还笑得在车上仰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