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的对话秦铮到是听得明白,于是道:“怎么,你们村里有人在搞晒盐吗?”
韩玉庆忙道:“那里,那里,那是两个小孩子不懂事,在瞎胡闹,大人可当不得真。”
秦铮的口气也不觉严厉了几分,道:“是真是假,我自然会分辩,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一些。”
韩玉庆听了,心里也不由得一颤,忙道:“是是,我们村里有两个年轻的村民,叫做韩高祥、韩高志兄弟,听说他们俩人去年到即墨金口,去跟日本人学会修盐田晒盐之法,今年九月里回村就在郎君湾的外口修建盐田晒盐,大人,这小日本能懂得什么晒盐之法,跟他们能够学到什么东西。”
虽然秦铮对日本人也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是凡事和日本相关的事情都要反对,对一些日本掌握的先进技术,他当然是愿意吸收采纳。虽然在这个时代,日本并不代表世界先进技术水平,但和清廷相比,经历了明治維新的日本确实是要比开展洋务运动的清廷要先进一些,这是因为日本的明治維新是一次从上至下,从体制到经济的全方位改革,而清廷的洋务运动则是仅限于一部洋务派官员和地区,并且主要只是对器物,兼少量的文化教育方面进行一些革新,但并未触及到清廷的政治体制的根本。
而日本西南部的地域、气候和山东半岛地区差不多,也是海洋性气候,四季分明,一年的高温期只有三四个月,因此如果在曰本釆用晒盐法制盐,那么在山东半岛地区也同样可行。这么说来,如果韩家村的这两个村民是向日本人学习的晒盐法,或许到是真的可行。
于是秦铮道:“带我去他们的盐田看看。”
韩玉庆也不敢违令,只好带着秦铮等一行人沿着海滩向北方走去。走了大约十来分钟,一行人来到了一片海滩边,只见在距离海边不远的地方,己有人开出了一大片盐田。
这是韩玉庆对秦铮道:“请军门稍等,我去叫他们过来面见军门。”说着转身向盐田走去。
而秦铮等人仔细观看,只见这片盐田实际有两块,分为两个大正方形,边长大约在200余米,周边都用石块砌成围堰,高出地面约有30厘米左右的样子,外围则是一圈宽约一米左右的水渠。而在一块大盐田里,又纵横交错,各分成四份,这样将一块大盐田分成了十六个小方格,每一个边长约有50多米的样子,也是用石块砌成围堰,但要比外圈的围堰要略低一点,也要略窄一点。不过现在毎一块小方格里都注满了水。这时正有十余人在盐田的围堰上工作,看样孑应是对围堰进行修补、整理,其中有妇女,也有小孩。
时间不长,只见韩玉庆带着两个年轻人过来,见了秦铮,回头道:“高祥、高志,快来见过秦军门。”
两人过来给秦铮见礼之后,只见这两个年轻人的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身材并不算高,但长得颇为壮实,不过脸色都被晒成了酱红色,但要比秦铮等人在其他地方看到的农民要壮实得多,可以看得出他们的生活、营养要比其他地方的农民要好一些。
见礼之后,秦铮才问道:“听说你们兄弟学过晒盐法。”
韩高祥上前一步,道:“回大人得话,我们兄弟两人自私就随父兄煮盐为业,见乡人制盐十分辛苦,且产盐不高,又曾听南方人说,南方制盐均是用晒盐法,要比煮盐法的产盐量高出数倍,也想学习晒盐之法,但南方气温炎热,与阴岛大不相同,因此南方制盐之法不适在阴岛使用,后来我们又得知日本也有晒盐之法,日本气候与阴岛相似,故此四处打听,终于知道在即墨金口有日本人在修建盐田晒盐,我们兄弟到即墨金口,学习盐田晒盐之法,历时半年有余,两个月前才回到韩家村来,己修建了两副斗子盐池晒海水制卤取盐。”
秦铮点了点头,道:“你们兄弟俩也是有心之人,不知你们学到了盐田晒盐之法,又是怎么做的。这盐田为什么要建成这个样子。”
韩高志道:“晒盐之法,总不出‘晒于池,其行颗,熬于盘,其形散’这十二个字,盐田称为‘斗子’。‘斗子’又以‘副’论,一副斗子是四四一十六个方格组成,方同水田,约为80亩。不过底部需整齐更平,最好用石板为底。晒盐时,是先趁涨潮时将海水引入斗子周围的深渠,将渠底海水,用水车车入斗子的第一排四个方格里,再日下晒数日;再将第一排方格里的水车入第二排方格內,如此至第三排、第四排方格。海水愈晒愈少,愈晒愈咸,盐分愈多,至第四排方格时,则可直接晒盐。如此循环不已,产盐亦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