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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疯子。”戴西的声音很轻,然而话语里透出的恨意扑面而来,“别指望我和坎伯兰会原谅你,是你毁了母亲,毁了我们!”
“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玛丽安受够了这样的责难,多少年来,她闭上双眼就能看见她美丽的女儿怨恨地注视着她,艾米丽……她漂亮的小甜心,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抛下了孩子抛下她?她承认自己当初的手段过于粗暴,但一切都是为了他们最最尊贵的血统和身份,这有错吗?
“事情永远没有过去!”坎伯兰抚上心口,眼中起了一层水雾,“母亲临死前都在咒骂着我们,我们是肮脏的卑劣的贱种,我们是怪物是该下地狱的畜牲!脏……太脏了,为什么我和戴西会脏成这样!”
“不,我可怜的小家伙,没有人比你们干净!”玛丽安心疼的揪了起来,她想要上前拥住坎伯兰和戴西,却被他们仇恨的目光死死定在了原地,“你们看那些小天使,他们很坏很脏对不对?”
穆梓里这下算是把前因后果都理清了。坎伯兰、戴西本身就是这个混乱家族的悲剧产物,从小认为自己是怪物,从而产生了报复心理。他们去绑架那些看起来漂亮纯洁的孩子,培育着他们直到他们成为自私、恶劣、糟糕的人,似乎看到孩子们变坏,他们情感上会获得满足,认为别人和他们一样都是肮脏的人。
穆梓里能理解但是绝不会赞同他们的做法,所有把自己受的伤害强加于别人身上的人,说到底是他们心理不健全!犯罪就是犯罪,把个人的悲剧变成他人的悲剧,这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他们会好起来。”穆梓里稳定心绪,对玛丽安这样的人,普通的惩罚方式起不了作用,只有撕碎她所有的幻想,她才会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过错,“孩子们的可塑性很强,他们本性并不坏,仍有改正的机会。”
“就像是坎伯兰和戴西,他们的出生即使是受到了诅咒,在他们干坏事前,他们仍然是干净的人。”穆梓里转过头望着两个少年,缓缓道:“你们的母亲没错,错的是这个环境和家庭,错的是逼迫你们母亲的外祖母!”
“我们……”两兄弟紧抿着嘴唇,他们是刚刚才从穆梓里那里明白了这个道理,孩子们原先不坏,最开始的游戏没有人推出恶魔,是他们……是他们两个人的引导,导致了孩子们的变化。如果没有玛丽安对母亲逼迫,母亲就不会怀着恨意生下了他们,那他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这个贱民怎么会懂得血统的重要性!”眼见穆梓里对双胞胎的影响超越了预计,玛丽安没法再保持贵族的仪态,她冲到穆梓里的面前,抬起手便想要教训这个可恨的青年。
穆梓里一把拧住玛丽安的手腕,冷嘲道:“蠢货,做梦做了这么久,该醒醒了!”
“你在说什么?!”玛丽安面色扭曲极了,“是你!自从坎伯兰他们把你带回来后,他们就变了,都是你害的!”
玛丽安急切地对着两兄弟说道:“你们都被这个人迷惑了!他是妖精!我知道他有这个能力!”玛丽安能深切感受到穆梓里对她的吸引力有多大,这是除丈夫之外,第二个令她感到着迷的男性。她深信血脉的遗传作用巨大,她的外孙肯定是受到了相同的影响!一个可怕的、富有魅力的男性……他的存在太恐怖了!
“……”穆梓里甩开玛丽安的手,被那句“他是妖精”噎的心塞,“我说你是在做梦,有什么不对?”
“你以为这是什么年代?讲究血统的纯正,呵呵,说你脑残还是轻的。”穆梓里第一次对一名女士一名长辈这么恶言相向,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因为她这种病态的思想伤害了多少人,穆梓里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客气,“近亲的血缘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处?隐性遗传病的高发率?欧洲历史上最为显赫的王室家族如何衰败,原因你不了解?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你的良心没有一点愧疚?”
最后穆梓里给了一击暴击,“不管你多么想要维持你这‘高贵’的血脉,这血脉注定是要葬送在你的手上!”
玛丽安一慌,她不怕什么诅咒,最怕的就是自己的血脉得不到传承。她所在的布鲁姆菲尔德家族,祖上曾是尊贵的伯爵,为了家族的延续和血统的纯正,人员越发稀少,到了她这一代,如今只剩下了她和两个外孙。女儿死了没几年,儿子相继离世,坎伯兰他们相当于玛丽安的命!
“不会的!”玛丽安否认道:“你在胡说!”
“按照你的逻辑,为了血统的纯正,近亲必须结婚生子,那么……”穆梓里嗤笑道:“坎伯兰和戴西两个人怎么办?让他们去找那些没血统的女人不行,让他们在一起……”
“男人可生不了孩子。”穆梓里扬起嘴角,“这血脉不是断了?”
坎伯兰和戴西听见这番话,随即露出了嫌恶的眼神,原本靠近的他们瞬间分开老远,“跟他不可能!跟女人更不可能!我们绝不会把这肮脏的血液流传到下一代的身上!”
多年来,从未思考过这一点的玛丽安,愣怔的低喃道:“血脉……断了……”
“要不是你的一意孤行,你的儿女会留在你的身边,他们可以找到真心相爱的恋人,生下自己喜爱的孩子。你的家族会繁荣昌盛,不会在短短时间内消亡。”穆梓里厉声呵斥道:“是你让家族破灭!血脉断绝!你是家族的罪人!”
玛丽安脑中轰隆作响,头晕目眩,她脚步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带着绝望和挣扎的望向两个外孙,“坎伯兰,戴西,你们会延续我们布鲁姆菲尔德家族的血脉对不对?”
双胞胎嘴角弯起同样的弧度,“不,我们不会!”他们说的如此决绝有力,相信没有人能撼动他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