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盯着那头紫羊看,比寻常的羊要生的小一些,四脚细一些,紫毛也比平常的山羊厚实,因为毛色曲卷,看着紫绒绒的一团,再加上一冬细心调养,正月也如伺候年幼小弟一样细心打理,毛色十分鲜亮,有几分羊中“贵族”之气。
看的几个镖“啧啧”称奇。
“紫玉浆是朝廷圣品,数量极其稀少,千金难买,没想到这里有一只。”张茂兴走了出来,看到了那只紫羊,也是惊讶了一番,镖局的人常南北走镖,这些新奇物事多少知道些。
“这只要被运回京城,那我们岂不是发大财了?”
张茂兴摇了摇头:“这种品阶紫羊极其娇贵难养,圈养环境苛刻,当初庚邦国进献给皇帝一共两只,运到时死了一只,另一只奄奄一息,皇上动用整个尚医院的人才勉强救治,这还是庚邦国一路上精心伺候,若我们只怕半途就只能烤来吃肉了。”
另一句话他没说,这样一只价值连城产数量稀少的紫玉浆的紫毛奶羊,竟然养在这个院子里,足以见那位大人的心之所系,只怕这次带人走之事是祸不是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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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你们被人关了五日?”檀婉清脸上的表情一顿,忙问道。
“是的小姐,我与夫君一行车马刚进外城就被人看守起来,今天允许我们入城。”钰棋道。
“看管你们的是谁?”
“好像是守备府的人,一名叫王骥的将领。”
檀婉清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她将手臂放在案旧上,手指的食指轻轻的点着桌面,“这么说,你们这次来接我出城,守备府的人已经知道了?”
“听夫君的意思,是守备大人传话……”钰棋小心看了檀婉清的脸色,还是据实以告:“……让我们速速带小姐离城。”
“这不可能,谢大人怎么可能赶小姐走?谢大人都准备忙完了这段时间就迎娶小姐的,他和小姐都已经有……”有了夫妻之实,瑞珠差点脱口而出,急忙捂住嘴。
“可是当真?”瑞珠几斤几两钰棋如何看不出?何况她已经嫁了人,有些事提及就已心肚明。
“当然,年前谢大人就送了好多聘礼来,都堆在了西屋,只等着礼成一起接入守备府。”
钰棋急忙看向小姐。
檀婉清在问了第二遍“他可是当真让你接我走?”后便沉默不语。
蹙眉许久,才苦笑了下:“早知这一天会到来,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随即她看向瑞珠道:“去将屋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只带些换洗的衣服与我卖画的银两,其它的不要贪心多带。”
“小姐!”见真的要走,瑞珠快急哭了。
钰棋本是高高兴兴来接小姐出城,可见这情况,似乎其中另有隐情,又见小姐面露苦涩,不由劝道:“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不如小姐等那守备大人来,问清楚了再走……”
檀婉清顿了下,放在桌上的手微握成拳,“我还不至于脸皮厚到等人来驱赶。”
“小姐!”瑞珠还想说什么,被檀婉清一眼扫了回去。
她强自恢复了之前的神色,自桌旁起身,对着依依不舍的瑞珠一字一句道:“好了,快些去收拾吧,再晚些,太阳就要下山了。”
见小姐下定决心,瑞珠终于眼含着泪光,爬上了暖炕,伸手打开了橱柜,从里面取出衣物,收着收着便难过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