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好不容易挤开医院门口的这一排排人墙进入医院，按着高启成所说的位置跑来。

走廊上，高启成双手交叉，埋着脑袋弓着身子坐在一张椅子上，看到张然后，站了起来。

“高叔叔，现在什么情况，李晓芸呢？”张然开口便问。

高启成朝着病房的方向努努嘴：“还能什么情况，李向荣自然是救不活的，现在躺在里面，李晓芸就在他身边，但是这丫头不让任何人进去。”

张然听闻就想抬脚走去。

高启成连忙拉住他，轻轻摇头：“她现在估计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你，我也是被她轰出来的。”

张然苦笑一声：“高叔叔，要是我，连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高启成有些自责道：“张然，对不起，我没看好李向荣。”

张然拍了拍他的手：“高叔叔，昨晚我就知道李向荣会寻死的，所以才让你拼命找他，找不到不怪你，他要是想躲起来寻死，是没人找得到的。”

张然深吸口气，缓缓推开了病房门。

白床单，白布盖，李向荣的尸体已经被盖上，床脚下，李晓芸的背影如一滩烂泥滑坐在地，那在张然印象中一直很飘逸，很干净的长发此刻凌乱不堪。

看到这样的李晓芸，张然的心犹如狠狠被利刺穿过一样，她是很爱美的，很爱干净的，对生活很有讲究的，到底得受多大的打击才能让她变成这副模样。

即使已经知道现在的李晓芸很恨自己，但张然还是走了上去，她要是能大骂他一顿，痛打他一顿，他心里或许会好受些。

“我爸爸死了，你现在满意了。”

李晓芸没有回头也似乎知道是张然，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喜怒哀乐，就好像一台机器一样，而且言语里的陌生听得张然一阵心酸。

“对不起…”

张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对不起？”李晓芸鄙夷的自嘲道：“你们男人做错了事就只会说对不起，如果我不查你，你是不是要永远骗我骗到底？”

张然没出声，他当然有这个想法，只是令他意外的是，李晓芸居然早早就开始查他了。

李晓芸回头，一张苍白的脸布满绝望和悲痛：“我只想问你，张大少爷，来我身边有何目的？”

张然还是不说话，抬起脚步走向李晓芸。

李晓芸猛然厉声道：“你别过来。”

张然停下脚步，轻轻道：“晓芸，我不管做什么，都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

“你已经伤害了。”

李晓芸激动得站起来，指着父亲的尸体，悲痛欲绝：“这种伤害还不够吗？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你才安心？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为了你们那个从来不肯告诉我的目的，他已经死了，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已经死了，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吗？”

李晓芸忍着眼泪，一步步走向张然，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哭：“我恨不得将所有伤害他的人千刀万剐，恨不得将欺骗我的所有人剥皮喝血，我告诉你张然，从此以后我跟你势不两立，我一定会查出害我父亲的所有人，一定会查出你来我李家的目的。”

“势不两立。”

听着这个自己一心爱着的女人说出这句话，张然的心犹如一颗飘到半空的气球，然后‘砰’的一声炸了，他猛然出手将走到他面前的李晓芸死死抱住：“晓芸，你听我解释。”

“啪”

李晓芸狠狠挣脱张然，毫无征兆的一个耳光就扇在了他脸上，眼神陌生：“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需要跟我解释，我没资格，也不配，我就是你张家大少爷的一个玩偶，用来利用的一个可怜虫罢了。”

李晓芸指着病房门：“你现在就给我滚，你没资格站在我父亲的遗体前，回去把别墅里属于你的东西全部带走，然后滚出我的视线，从此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张然没躲避李晓芸的巴掌，他其实多么希望李晓芸再给他一巴掌，而不是赶他走。

见张然无动于衷，李晓芸猛的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架在脖子前：“不走是吧，那好，我就死在你面前，这样你该满意了。”

张然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两步，压了压手，小心翼翼道：“晓芸，我走，你千万要冷静，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不出现，但是生命是你自己的，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滚”

李晓芸撕心裂肺大吼一声：“你和高启成这两个骗子，滚出南江市，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