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该是放松心情的露营,因着一些不得不面对的人,而产生了别样的情绪。
喝着牛奶咬着吸管,陌希神色淡淡,可那眺望湖光山色的视线,似乎没有什么焦距。
苏衍止在旁边瞧着,偶尔给岩岩擦拭一下嘴角。岩岩那小眼神故意摆满了嫌弃,可下一秒又屁颠屁颠地接受了他的服务。
还真是个表里不一的臭小孩!
他怎么突然有种成为孩/奴的错觉撄?
“内个……我敢发誓,露营的事情都是我提前好几天安排好的,但绝对没有私底下和洛婳有什么联系。她会出现在这儿,我也是完全不知情。”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强调一下,人家晏尊都承认是洛婳的男友了偿。
是晏尊带她来的。
不过,若他真的说了,指不定又会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所以,他只能气势略显薄弱地解释前一个问题。
明摆着是想要让她舒心的户外运动,可这会儿,却因着一个猝不及防的人,让这场活动充斥上了一抹黯淡的色彩。
陌希收回视线,漫不经心般扫过他,继而慢条斯理地喝完牛奶,将牛奶包装扔进携带来的黑色垃圾袋内。
“你也觉得她是洛婳?”
这话问的,让苏衍止一时之间不知是不是该接。
接的话,不就表明他对洛婳的熟悉程度,轻而易举便觉得她就是她吗?
硬着头皮,以防似是而非的回答会将自己的信誉度大打折扣,苏衍止还是正色道:“确定是洛婳无疑。不过她的一些行为说话方式以及气场等都变了,看来应该真的是像晏尊说的那样……此刻的她,应该是另一人格做主导吧……”
人有双重人格甚至多重人格这种事情,陌希其实从未接触过,不过时常见到的一些报导中会有涉及。
据说那是人在面对不同的情形时身体自我保护时选择的不同人格。
甚至在犯罪学上,还有人利用当时行凶的是他的另一人格,而目前他的主人格却是善良弱小的人格,而对他宣布无罪释放。
究竟什么时候主人格占主导地位,谁又能真正说得清呢?
会演的,逼真的,入戏的,孰是孰非面前,所有的一切又怎知不是被蒙上了一层迷雾呢?
洛婳……
刚刚那匆匆一眼,那个女人的画风,与洛婳完全便是如同两人。
也许,她真的是患有双重人格吧。
是因为对苏衍止求而不得,所以才用另一人格来逃脱躲避这个现实?
她,也有她害怕面对的事情?
可她当初对她狠起来,完全便是不留余地,使出的手腕,让她差点就狠心放弃了腹中的生命。
若不是……若不是她对于腹中骨肉的不舍。
若不是……若不是她最终在关键时刻改变了主意。
若不是……若不是在上手术台时医生又提醒了她一遍注意事项。
若不是……若不是她在关键时刻脑子高速运转之后还是恢复了冷静。
一切,又怎么会如此?
她不知当初洛婳究竟是做了什么让苏衍止能够对她一饶再饶,或者说,在得知她患了双重人格之后对她甚至还产生了同情与担忧。可她却很明白,自己对洛婳,其实根本就喜欢不起来。
她多年前所做的,以及现在极力想要插足其中所做的,作为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不会对她有什么同情的成分在。
“苏衍止,在你心里,洛婳是不是从来都是善良的从来都是柔弱到需要人保护的,是不是从来都不是那种会耍心机耍手腕的女人?”
这话,若是放在多年前,苏衍止即使知道会伤到陌希,他也会不得不承认他所获得的认知。
他接触到的,确实是那样的洛婳。有时候他可以哄陌希而故意歪曲一些事实,但这种涉及洛婳人品的问题,他还是只能实话实说。
如今,在发现洛婳曾经从中作梗之后,陌希问他这样的问题,苏衍止不得不正视这个多年前被他忽略的问题:“她,会耍心机耍手腕。”
这是,他不久前才获得的认知。
如果多年前便获知,他也便不会和陌希有这么多年的错过了。
时间,从来都不会重来。那些年他所度过的,以及她所度过的,没有彼此的岁月,即使日复一日,仿佛都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岩岩吃完了饼干砸吧砸吧嘴,对于麻麻和坏爹地谈论的事情,他怎么有种他被抛弃在一望无际的世界的感觉。
为什么,他有些听不懂呢?
他变笨了?
不应该啊!他最近都有在看百科全书了呢!爷爷说今年九月份他就可以去上学了呢!
小短腿努力爬啊爬,企图爬到陌希的腿上,岩岩一脸正色地打断他听不懂的话:“麻麻,我们神马时候去捉鱼啊?是不是像电视里一样穿着裤衩卷起膝盖,用叉子往水里头一叉就能叉上一条鱼来的那种啊?”
被小家伙一打岔,陌希指了指旁边的人:“问你爹地。”
关键时刻,居然是这个向来是以拆他台为己任的儿子来帮了一把手,苏衍止心里头还别是一番滋味。这小子今儿个居然这么懂事了?
清了清嗓子,苏衍止将岩岩从陌希的腿上抱了过来:“鉴于你身体短小力气不足随时随地可能摔到水里头甚至是泳技不及随时随地被卷走……所以今天不会上演电视里霸气十足的叉鱼画面,只有慢吞吞的老翁垂钓画面。”
说话的同时,视线撇过陌希的大腿。
她本就是穿着旗袍,到膝盖上方的位置。上头被岩岩爬过之后,那原本便白皙的肌肤有了一丝红色的痕迹。
瞧瞧岩岩这小胳膊小腿,竟不干好事。
不过……他爬的时候,就不会想想他老子的心理阴影面积吗?那原本该是他掌控的地盘啊!就被他这么不知轻重地瞎抓瞎爬了!
一听是钓鱼,小家伙心情颓丧了几秒。
毕竟……抱着根鱼竿坐着不能乱动的话,他实在是很无聊哎!
不过几秒过后,小家伙立刻就精神抖擞起来,那是他的第一次哎!是在湖边钓鱼的第一次哎!他得拍下来转发朋友圈,让麻麻好好给他p一个帅气的照片!他是帅帅的岩岩,让爷爷表舅太姥爷干妈等等关注他朋友圈的大人们瞧瞧他的风采!
最好能拍到一张他钓到鱼的大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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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止确实是早做了准备,不仅露营工具烧烤工具,就连垂钓工具都是一应俱全。
钓鱼伞、钓箱、鱼饵、鱼漂、折叠椅、墩子……
当然,给他自己的当然是舒服的折叠椅,给岩岩坐的嘛,则是没有靠背的墩子了……
被差别对待,小家伙表示不满。
“就你那小身板,你确定要坐这么大的折叠椅?”苏衍止鄙视了一下岩岩的身高,利落地给两个吊杆装上鱼饵。
岩岩瞬间被伤害一万点,将脑袋扭到一旁,不吭声了。
陌希不需要参与钓鱼,到时候等两父子将鱼钓上来之后,她得负责烤鱼工作。
被苏衍止如此安排分工,她倒是希望自己来负责钓鱼部分了。好歹这任务比烤鱼简单多了。
即使在钓鱼伞下,陌希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拿着防晒喷雾过去给小家伙的胳膊腿喷上。(别问为神马不是提前半小时喷,这在户外啊哪儿那么多讲究,咳咳咳)。
旁边的男人立刻便觉得差别待遇不乐意了:“有这么偏心的吗?没见这儿还有一人吗?”
还真是个祖宗啊。
陌希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他:“拿去吧。”
“不是该你亲自动手给我喷一喷吗?”即使不知道她喷的是什么,苏衍止也同样要求平等待遇。眼尖地瞥到瓶子上的SPF几个字样,心里头算是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