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宁缩着脖子拉着赫黄色的道袍,这件从人间界里就随着她下到审判界的唯一驱寒之物,以她三魂强者的实力都极难抵挡得住审判界里天然的阴寒,这里仿佛无时不刻都在一种冷洌之中一样,而加上没有任何的光亮,全都是灰朦朦的一片。
这个世界与人间界大不一样啊。
那些看着跟普通人无所差别的人,其实都是游魂,就算六感受制,她都能感到他们身上那种阴阳不平衡的情况。
六感受制的仅仅是她而已,也不知冶星用了什么手段,在过多轮堡的时候,他的六感就恢复,而现在凌一宁就像是之前的赵欺夏一样,是个聋子、瞎子,手摸在任何的物体上都不会有太多的感觉。
十倍,或许还不止是十倍,凌一宁感到所有的感观都被弱化了十倍之多。
她抬头瞟了眼,相貌英俊,穿着僧袍,可总给人一种阴冷至极的感觉的右魂使。
她知道这是那个被称为西部王的左右手,但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任何地方。
想起数天前在吞狼堡里听到的玄飞的声音,她的心现在都是热的。
她早就知道他不会抛弃自己,就算自己被冶星掳到了审判界,他都会追到审判界里,他就是这样的男人。
就算他再对这世间鄙夷不屑,他都不会放下自己。
想到这里,凌一宁感到心头又稍稍的暖和了一些,她再度拉了拉道袍。
沉默不语的走在前面的右魂使抬头瞧了眼远处那若隐若现的山峦,那想必就是云岭所在了。云岭是一处山岭,意味着它的高度不高,而宽度很宽。
整个云岭在鬼峰和阴山这种奇诡海拔高得惊人的山峰前,显得可就矮得多了,就算是云岭其中那几座最高的山峰,也不过是一千多米而已。
云岭城所在的山峰并非是最高峰,而是第二高峰,现在还不能完全的看得到,它大半还都在一团雾气笼罩中。
这云岭常年都被雾气笼罩着,大半的人都不会走到这里来,这里虽说只离鬼阴城只有一千多里,可这里是算比较偏僻的地方了。
凌一宁还在想着玄飞,她想到被冶星制住,心里就很难受,好在冶星现在根本就没心思去想那方面的事,所以在这数天里,她还没有**。
而她想到在人间界里的事,知道这只是早晚的事,冶星就像是一条毒蛇。
最毒的黑曼巴,只需要一丁点的毒液就能让人的全身上下全都浸泡在毒气中的那种。
他的眼神都要比眼前这个高傲的男子要冷得多,就像是那种刚从冰箱里取出来,准备倒在酒杯里的冰块,用嘴去含的话,绝对能让嘴都被冻破皮了。
这条黑曼巴来到这里光是为了逆天九式吗?
凌一宁瞧着他的所作所为可感觉不大像。
这时,就听那个傲慢的右魂使说:“前面就是云岭城了,到了云岭城中,你记得不要乱说话,有个老家伙他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
凌一宁直到右魂使重复了一遍后,才点头答应下来。
她现在只想好好活着等玄飞来救她,跑,她是根本不敢想的事了。
要是死在这里,想想父亲凌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她就会咬牙,无论受多大的事都要坚持下来。
“我倒是忘了你是修行人,六感被制了。”右魂使突然笑道,随即他的手一晕,凌一宁就觉得所有的感官立时变得清晰起来,无论是视力还是听力。
“你,你,你做了什么?”凌一宁惊恐的叫道。
“没做什么,你别慌,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佛咒,能加强你的六感,唔,你要是什么话都需要我重复一遍的话,那可麻烦得很,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麻烦,再说,你也逃不掉,你就算是逃到了一千里外,我也是一挥手就能将你抓回来,还有,你那个同伴,可还在鬼阴城里呢。”右魂使微笑道。
六级悍魂该有的自信他永远都不会缺乏,他可不会害怕凌一宁会逃,在他看来,凌一宁的实力也就是比阴兵稍稍强一些,连二级悍魂都不到。
他要是连个阴兵都看不住,那传出去可是一个大大的笑话了。
“走吧,上山去。”
到山底下时,右魂使才说。
凌一宁还在感受着六感恢复后的那种奇妙的感觉,到得这时,她才真的知道珍惜一切。
只有失明过的人才会珍惜眼睛,只有失聪过的人才会珍惜耳朵不是吗?
她抬头瞧着那座落在山峰中间的市镇,这就是云岭城吗?可不像是一座城,就算是一座村子也比它要大一些吧?
她没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而右魂使却知道她在想什么。
“哼,云岭城能被称为城可不是白说的,这整座云岭城,原先可是一座城寨,在数千年前它甚至是为了鬼阴城提供阴兵的地方,大半的阴兵都要靠这里的云岭派来操练,才能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做阴兵,说白了,就是让他们熟习一名阴兵该要做到的事。”右魂使说着,走到山脚下,一巴掌将那个立在那里的石碑拍倒后说:“你看着吧,用不了一柱香的时间,那上面就会下来人……”
正说着,就看数道极快的身影从上面下来,手里还拿着僧棍,脸上都是怒火,等看到是右魂使后才松了口气:“魂使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带着王爷的密令,要见云岭老人谈一件事。”右魂使说道。
“还带着一个女孩吧?”一个看着有些年纪的僧人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