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汐带着丫鬟,抱着女儿语汐,随老太妃出来接人,她自来就与凌小柔交好,对于凌小柔一家回来也是真心高兴。 凌小柔不在的日子,府里的事务都由她来打理,虽然算不上劳累,总觉得限制了她的兴趣,还有早在得到贺楼远从京城出发的消息时,贺楼玉就跟她商量着,要把孩子扔给老太妃来带,他们夫妻俩出去也玩上一年半载再回来,贺楼远不在渭城府的日子,可是把贺楼玉给忙坏了,也该要轻松轻松了。 所以,对于凌小柔一家的回归,若汐那可真是发自肺腑的欢迎。 语柔一眼就看见可爱的meimei,用力地亲了祖母几口,就指着meimei要亲亲,老太妃心里高兴,抱着语柔就去看语汐。 语汐没见过语柔,一双眼睛好奇地盯着语柔看,看着看着就伸手要语柔抱,语柔就伸出小短胳膊,可把刚从车上下来的凌小柔吓坏了,就怕把语汐给摔着了。 “语柔,那是meimei,当心些。” 一句话成功地引来众人的注目,然后老太妃就更不淡定了,惊呼道:“远儿,快扶着你媳妇,这身子重的,有五个月了吧可别摔着了。” 之后就瞪着贺楼远埋怨道:“怎么信上就不说一声早知有孕就在京城里住着,等生下来再回来也不迟,若是碰着有你后悔的。” 贺楼远摸摸鼻子,回想起来也有些后怕,好在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宁远王府早就打扫干净,尤其是凌小柔住的院子,自从知道他们从京城启程,若汐就每天派人过来打扫,那真就是纤尘不染,屋子里也放了不少名贵的盆栽,一进屋就是扑鼻的花香。 因凌小柔有了身孕,若汐让人把花盆都搬走,打开窗子把满室花香都放掉,之后就让人端来各种气味清香的果盘摆着,顿时屋子里就清凉舒畅了许多。 妯娌俩坐下来说话,语柔兄妹三个被老太妃接过去了,连着语汐也一同被接过去,让兄妹几个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坐下喝了几杯茶,凌小柔拿出宝儿娘送来的册子给若汐看,若汐看了就皱眉,她还真不晓得这匣子册子是先生送给哪位师兄的,而且,笔迹看着也不像出自先生之手,虽然极力模仿,但在一些细节上总是有很大的差距,对于先生的一些书写习惯,凌小柔认不出来,若汐却一眼就能看出来。 凌小柔当初也拿这些册子给老爷子们看过,可看过之后老爷子们也是一个意思,凌小柔想让若汐瞧瞧,或许能看出些端倪,结果若汐也是一头雾水,只是猜测这些册子是谁照着先生的手笔抄下来的。 凌小柔觉得也有这个可能,也就不再纠结了,只是对于册子上面记载的一些方子,不像从前那样敢相信了。 那位穿越前辈送她册子,原因是不想让他的一生所学就此埋没,就算不公诸于世也总算是留下一些他存在过的痕迹。 但这个册子的来历就很可疑了,谁知道抄这个册子的人抱着什么目的,万一改动一些地方,或是添加删减一些地方,那差距可就老大了,凌小柔还是有些信不过抄这册子的人。 反正她现在手上有了老爷子们留下的匣子,里面的东西用个几百年都开发不完,她又不指着这个赚钱,更没想把所有都开发出来,干脆就把这个匣子压箱底了。 当然,说起这个匣子就要说起宝儿,凌小柔将在庄子里宝儿爹如何锯断柱子,导致屋子倒塌,又如何想要讹钱,最后又如何被宝儿娘杀死说给若汐听。 若汐听了也大骂宝儿爹不是东西,宝儿娘也真是怪可怜的,既然凌小柔要把宝儿养大成人,若汐也没意见。 宝儿娘能有这个匣子,不管来历如何,肯定也是与她的先生有些关系,就算再也查不出来是何种关系,王府也不差多养个孩子。 接下来又说了宁远王府大半年来发生的事情,虽然宁远王不在,但在宁远王的封地上,百姓都能吃饱饭,各种来钱的生意也不少,虽然偶有些天灾,也没有谁吃饱了撑的想要闹事,总体来说都很不错。 只是从若汐话里不难听出来,她向往更广阔的天地,一只翱翔惯了的鸟儿,在笼子里关了这么久,可想而之多向往自由了。 凌小柔拍着胸膛打包票,反正她怀着身孕哪儿也去不了,贺楼远当然要陪在身边,相比一个国家的政事,渭城府的事肯定是清闲不少。 用的人都是合用的,也没人使绊子,既然这样干脆就放若汐和贺楼玉出去乐一乐,不然总把人困在渭城府里还不累坏了,劳逸结合才能压榨出更大的效率。 挥手送别贺楼玉夫妻,回到王府贺楼远就一直沉着脸,凌小柔知道他觉得贺楼玉走了,他就没时间总在王府里陪她,在闹别扭。 凌小柔也不理他,在一起这么些年了,谁还不知道谁王爷发脾气时不用哄,越哄越来劲,不哄过会儿自己也就好了。 王爷还没闹够脾气,凌小柔坐在窗边欣赏院子里的花,怕孕妇花粉过敏,自从回到王府那些好看的和清香的花就都离凌小柔远远的,想看的时候就离的远远地看,就是花茶凌小柔都喝的少了。 凌小柔刚看了一会儿,门外探进来个脑袋,语柔小心翼翼地往屋子里瞅,完全不似平日风风火火的样子。 凌小柔张开怀抱,语柔刚要扑过来,贺楼远不知什么时候挡在前面,语柔便扑进了贺楼远的怀里,被贺楼远抱了起来。 语柔还朝着娘亲伸手,贺楼远却怎么也不肯放她下来,急的语柔直叫后爹,可不管怎么叫,贺楼远都不肯让她接近凌小柔,凌小柔这肚子越来越大,他在旁边都小心翼翼的,这疯丫头玩起来就忘形,别冲撞着。 语柔挣扎了一会儿,也知道贺楼远不会放她过去给娘抱,扁着嘴,“娘都不爱语柔了。” 一句话说的凌小柔噗地笑出来,“行了,让语柔过来吧,她又不是不懂事,小心些无妨的。” 贺楼远见语柔眼泪就在眼圈里含着,也有些不忍,又嘱咐语柔小心些,才把语柔放在凌小柔身边。 语柔抱着娘的大腿好个撒娇,倒是注意不去碰凌小柔的肚子,撒娇完了,凌小柔奇怪道:“你哥哥们呢” 凌小柔很奇怪,修谨和修逸一向是围着这个meimei转,还真没见着过语柔落单的时候。 语柔顿时小嘴又撅起老高,“娘,哥哥们都喜欢宝儿哥,不喜欢语柔了。” 凌小柔一听就明白了,孩子大了,男孩子就开始找男孩子玩,难免跟语柔有些玩不到一处,就比如平时玩起来,修谨和修逸喜欢玩个竹刀竹剑什么的,语柔就喜欢抱着娃娃扮家家酒,往后越大就越没法一起玩,凌小柔开始考虑是不是要给语柔找几个同龄的女孩子做玩伴了。 不过,修谨和修逸能够喜欢跟宝儿玩倒是挺出乎凌小柔意料之外,一路上宝儿都不怎么说话,她散放出再多的善意,孩子也很少回应,对三胞胎也淡淡的。 这一回王府就能跟修谨修逸一块儿玩了凌小柔觉得或许是路上她一直在,宝儿其实对她是有防备的吧 这样倒也好,孩子还小,再大的心结也总有能打开的一天,凌小柔真心希望宝儿能快乐地长大。 见凌小柔想心事没理自己,语柔更觉得被忽略了,趴在凌小柔的耳边道:“娘,我跟你说个事啊,你别跟爹说。” 凌小柔扫了眼贺楼远,见他一脸受伤的样子,心情倍儿爽,看吧,果然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有悄悄话和心事还是要跟娘讲,当爹的只能靠边站。 贺楼远假装没事人儿似的转个身,耳朵却支楞起来,语柔说不让说给他听,他还不会偷听了反正她那悄悄话的声音隔着墙都能听着。 语柔见凌小柔点头了,表情顿时就夸张的不得了,眉飞色舞地讲起她要说的事,完全忘了之前说过别跟爹说的话。 可听了她说的话,凌小柔有些傻眼,真难想像一个四岁多点的孩子竟然会杀人,杀的还是他的亲爹。 之前一直以为宝儿爹是宝儿娘杀的,可谁知道宝儿竟然亲口跟修谨修逸说了是他把刀刺进去的,还有屋子当初倒塌也不是被男人锯断柱子,而是真被雪压塌掉的。 凌小柔真不敢相信才四岁多点的孩子竟然有那么重的心机,一句话连亲爹都能往死里整,这样一想男人也不是真就那么卑鄙。 除去他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房子塌了,险些压着他的妻儿,他要点赔偿也不算多大的事,可偏偏却被自家的儿子给坑了。 再想到语柔学着宝儿的语气说的那句:“他打娘,打我,我恨他,恨的想让他去死” 凌小柔便觉得暴力真是害人不浅,虽然可怜宝儿,可一想到这孩子竟然敢拿刀子就往人身上捅,一阵阵寒意从后背往出冒,万一哪天她无意中让孩子觉得不高兴了,他也拿刀子捅人 还有孩子们在一起玩,难免要磕碰着,万一修谨和修逸让他不痛快了,他也下死手呢 强压下心里的不安,凌小柔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对眉头也微皱起的贺楼远道:“王爷,你说这孩子” 贺楼远勾勾唇角,“这孩子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