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王大步奔到壑明面前,将壑明上下打量了一番,“一年不见,你这气色还是这么好!”
壑明道:“若是阎王能将去年从我这里得到的宝物还与本尊,气色还可更好些。”
秦广王一愣,“哈哈,壑明尊上说笑了不是,拱手送出去的东西怎可还能要回来。废话不多说,快请进,我可准备了你最爱的忘忧酒,乃是孟婆亲手所酿,味道绝对正!”
说着看向跟在壑明身后不起眼的小身影,惊讶道:“诶?这不是去年闯我地府偷看我生死簿的那个小娃子嘛!她怎么又来了?”
壑明道:“她如今是我的仆人。随我一同前来,是为方便将彼岸花送回来。”
“彼岸花?”秦广王恍然大悟,“我说彼岸河边怎么少了一朵彼岸花,原来是尊上摘了去啊!”
“阎王误会了,本尊对彼岸花并无兴趣。”
白若鬼连忙上前解释道:“是彼岸花自己跟着尊上去了昆仑殿的。”
秦广王大震:“竟有此事!看来本王以后对那些花花草草也得多加管制了!”
趴在白若鬼小包里的彼岸花打了个冷颤。
迈入正殿。
黑白无常迎面走来,见着白若鬼熟悉的面孔,想着去年被白若鬼和那个叫做卫念卿的小娃娃玩弄,两兄妹可是气愤,但因着有命在身,且白若鬼如今是壑明尊上的人,再愤怒也知得咬牙咽着。
阎王道:“黑白无常,你二人将白若鬼带去彼岸河岸,好生安放一下彼岸花。”
“是,阎王。”
随着黑白无常走了许久,方来到彼岸河,又坐了小船前往河岸。看着周围许多载着灵魂前往彼岸投胎的船只,白若鬼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在打颤,索性闭上了眼睛。
划了许久,听到黑无常道:“到了。”白若鬼方睁开眼前,当看到满河岸的彼岸花,睁大了眼睛。
昏暗之中,这些彼岸花仿佛在用尽生命绽放这世上最美的风景,红白交错的花瓣儿,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于阵阵风中摇曳,如云浪,如虹彩,美得惊心动魄,不可方物。
白若鬼取出包里的彼岸花,小心翼翼地放到岸边的土壤里。当根迈入土壤的刹那,它的花瓣也同其他彼岸花,耀起最美妙的光芒。
任务完成,白若鬼松了口气,再次回到船上。
当船开始往回划事,空中突然回荡彼岸花魂的声音。
“白若鬼,谢谢你。”
与彼岸花相处的这么多天,白若鬼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有礼貌的话,感动得不行,往河岸拼命地晃了晃手,“不用谢,花花。”
若不是其他姐妹拉着,彼岸花魂一定要蹦出去将那个臭丫头暴打一顿。
别了黑白无常,白若鬼迈上高高的台阶,走向阎魔罗殿。正走了一半,大殿里秦广王与壑明交谈的声音传来。
壑明道:“我此次来,是想向阎王验证有关生死簿的传闻。”
秦广王笑道:“生死簿?不过记载着凡间生死的册子,有什么传闻可验证的?”
“这个传闻,鲜有人知。传闻里,六界成立之初,鬼尊与神尊暗中合力偷取了其他界首尊者的力量,并以各自的力量创下了六本生死簿,每本生死簿各自掌管一界生死。其中力量,可颠覆六界存亡,既可令生者死去,亦可令死者复生,甚至可以从无中创制生命。不知这个传闻,阎王可曾有所耳闻?又可知其中真假?”
秦广王震惊得失了颜色。
殿外,白若鬼停下了脚步,欣喜,激动,又无奈。壑明尊上说的那个传闻是真的吗?若是真的……若是真的!那么!那么她的亲人,她的村子,便是复活有望了!
沉默了一会,秦广王喝了一大坛酒,方开口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鬼尊也好,神尊也好,如今都已消失,即便真有那么六本生死簿,也都随着主人的消失,而失去了全部法力,成了一本本死书,如今连我这袖子里的假生死簿都不如。说来也是好笑,人人都道我这阎王掌管凡间生死,其实我谁的生死都掌管不了,袖里的这些生死簿,不过是记录过去,和按照因果循环之理预言未来罢了。”
壑明接着问道:“那么,你可知如今这六本生死簿下落何处?”
秦广王抬起朦胧的醉眼,“怎么?你对已经死去的生死簿还有兴趣啊?”
壑明道:“若无兴趣,今个不会特地来你这里一趟。”
秦广王无奈道:“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是一本本死书,想来除了你,也不会有人有兴趣了。”
接下来便是一片安静,白若鬼什么也听不到了。
脑海里,小黑突然现音:“白若鬼,想办法打听出那六本生死簿的下落!”
白若鬼身体一晃,坐在了台阶上,捂住脑袋,“知道又如何?那六本生死簿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小黑急道:“你这小笨脑袋瓜,若死书无用,壑明问之何用?定是因为还有什么用处,那壑明才会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