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城开拓学宿舍里,陆文婷拿着欧阳剑写的信,心儿怦怦直跳。时间如流水,掐指一算离开铜锣寨有半年了。这期间由于思念心切,她按耐不住青春的躁动,给欧阳剑写了两封信,字里行间充满了情愫和思念。女人的心是缜密的,她知道欧阳剑对自己有好感,只是受到某种压抑的缘故,这陆文婷理解。眼下白色恐怖,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她似乎能感受到同样的沉重,也许这是心有灵犀。
在无名谷、在铜锣寨,彼此从来没有卿卿我我,可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关心的话语,陆文婷心灵深处扑捉到那种看不见的东西。在铜锣寨自己大胆的表白,欧阳剑没有拒绝这份表白。欧阳剑终于来信了,陆文婷心如波涛把信放在胸口,很久才让起伏的胸部平静下来。陆文婷心翼翼打开信,“文婷”二字映入眼帘,没有任何修饰。她略微闭上眼睛享受这份温馨。信的上半部分都是问候的话语,没有示爱的字句。仅此已经让陆文婷心花怒放。
信尾欧阳剑委托她办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不难办,陆文婷似乎感受到欧阳剑那份情。其实对于陆文婷欧阳剑同样放不下,他喜欢传统的女人。前世的女友尽管长相一般,但是不虚荣、招摇,传统的因素明显。如今遇到真正传统的女性,而且又是天生丽质,若欧阳剑不动心他就不是爷们。责任感及周边环境制约是一个因素,关键是欧阳剑对于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这一最让他困惑。
身世之谜马虎不得,为此欧阳剑一直纠结。不久前马与陶勇闲聊南昌的旧闻,无意听见马在南昌华泰客栈有自己的私人物品,自己曾在华泰客栈住过。私人物品不是金条银元之类的东西不值钱,在马眼里珠宝、金条、银元才是值钱的。获得这个信息,欧阳剑立即给陆文婷写信,帮忙去华泰客栈查找,时间过去这么久他没有抱多大希望。
欧阳剑信中尽量采用中性语言,尽量避免男女之间的情愫。欧阳剑不敢大胆进一步,依然与他的身世有关。他清楚知道,在民国时期年龄到了8岁,早已经儿女成群,可是周围的人没有人自己有家眷,这明依然是孤身一人。然而这可能吗?若是这位仁兄隐瞒、若家里真有家眷或者未婚妻怎么办,若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是无法自圆其的。这一千万不能马虎,身世之谜愈加让欧阳剑困惑。
陆文婷看完信放在胸前温存了一会儿,然后燃信纸烧掉。这是从事地下工作的纪律,不许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很快信纸在脸盆里燃尽,黑色的烟灰形成块状做最后挣扎,文婷见状心情酸楚似乎有些恋恋不舍。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陆文婷一愣问道:“谁呀!”“文婷,我是于方!”陆文婷皱了一下眉,把脸盆推入床下打开门。于方满面春风进来,把一只玫瑰花举到面前。“多俗气这是干吗?”陆文婷白了于方一眼不屑一顾。
于方嬉皮笑脸道“这也是工作呀,我们是情侣,送一枝花更能证明我们的关系!”“别忘了我们只是假扮情侣!”于方并不恼道:“我相信一颗赤诚的心一定能融化坚冰。”陆文婷无奈只好穿衣打扮。“你要干什么去?”“有任务!”二人虽然都在开拓学,于方的任务是接触新闻界,搜集官方消息。陆文婷的任务是把于方搜集来的消息,定期送到四海货栈。这家四海货栈是谭松在南昌的一个秘密联络,此联络于方不知道,他只是和陆文婷保持单线联系。
“今天是礼拜天也有任务?”于方略显吃惊。“今天是特殊任务!”于方只好走出屋子,望着陆文婷离去的身影暗忖:骄傲的公主,我迟早会俘获你的心,铁杵磨成绣花针我有耐心。华泰客栈门前,陆文婷从黄包车上下来,抬头再次辨认招牌确信无疑后走进去。
“姐,你的是去年7月份的情况,让我查查记录!”客栈掌柜的非常客气。不久客栈老板从里面走出来道:“姐,我们对客人的私人物品一向都妥善保管,这位欧阳先生的物品登记在册,是一只皮箱,请姐随我来。”
几天以后,一只陈旧的牛皮箱出现在欧阳剑面前。欧阳剑谈不上激动,只是有些好奇。皮箱中间一侧挂着一只铜锁,看来钥匙早已经丢失。欧阳剑拿起一把锤子用力砸开了锁。清脆的响声吓的在外面偷听的马、陶勇一激灵,俩人伸伸舌头。欧阳剑命令他俩不许进屋,即便里面发出声响也只能在外面候着。“看样子锁砸开了!”陶勇拽了马一下二人蹑手蹑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