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夫人摇摇头,就把那日去见瑞祎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一遍,随着奇夫人的描述,不要说奇星华跟大儿子,便是奇棻也静默下来,挂在腮边的泪珠都忘记擦拭,随着时间的消磨,渐渐地风干在脸上,肌肤也跟着紧绷起来,就如同她此时的心,皱成一团。
奇言作为奇家将来的承继人,此时并未主动开口,而是将目光看向他父亲。就看到父亲紧紧皱起的眉头,若不是奇家现在受二叔掣肘太深,便是裴瑞祎再厉害十倍,他们奇家也不放在眼里。可是偏偏那裴瑞祎却恰如其分的握住了奇家的短处,随着母亲的描述,他似乎都能想象到那女子嘴角含笑志在必得的笑容,格外的令人不舒服。
“能让汗王倾心之人,果然不是简单之辈。早在当初一入戎都,便要吵着去寻纯血马,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可是她偏就寻了来。从那时起,我便知道这个女子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她翻手云覆手雨,手段如此厉害。”
“爹,我倒觉得也许这一切都是有汗王在背后谋划,一个小女子,我实在是不太相信能有这般的能耐。”说着看了自己妹子一眼,“妹妹也算是家里自幼就开始教导的人,论心机许是不会输,但是这手段却要略逊一筹了。”
听着大哥这话,奇棻的脸色才好了一点,点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赛马场上她跟瑞祎见过面,她知道她不简单,但是只怕也没有二哥说的那样恐怖,到底是二哥被色所迷,才会替她开脱说好话,居然想要让她给她让路,二哥着实讨厌。
奇夫人轻轻摇摇头,想要说什么却又没开口。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儿子,她这个做母亲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捏哪个都疼啊。
奇勋不在,奇棻是家里的娇*的女儿,最后也没能真的定下决议。奇家主稳坐家主这么多年,也是个做事干脆的人,只是遇上女儿的婚事,到底是难免多有犹豫。更何况,比起外人,自然是更相信自家人。
奇勋知道了结果后,看着前来探望他的大哥,只是讥笑一声,却没再劝说什么。
奇言看着弟弟这般模样,就与他对坐,执壶续茶,“你就那么相信那个裴瑞祎?”
“那是对于同样危险的人敏锐感觉,说出来大哥也不会明白的。”奇勋对奇言并未惜字如金,“大哥,你知道我这个人从不说废话,裴瑞祎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不仅自己有手段,更重要的是汗王对她的心思。我们奇家不怕一个裴瑞祎,但是若是得罪了汗王,除非上头的宝座换个人,否则奇家日后可就不好过了。汗王那是比裴瑞祎更令人恐怖的人,你还记得当年先汗王薨世,汗王是如何杀进戎都的?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奇言的神色也随着弟弟的话变得难看起来,他自然是忘不了的。那天他作为奇家人还登上城墙,现在依旧清晰的记得,纵然是站在高处,那空气中弥漫的重重的血腥气,也让他久久不适,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的心里生寒。
他们汗王,那是比沙漠狼王还要可怕的人。
“还记得国师吗?”
奇言自然记得。
“这个一口断定汗王天煞孤星,刑克六亲,凶恶残暴,孤鸾寡宿,寂寞之命的人,汗王没有杀他,却把他奉养起来,就跟笼中的金丝鸟一样,这样的惩罚比杀了国师还要可怕。”一个被断定没有前程命硬的人,却坐在了那个可以住在别人命运的位置上,大国师的脸面不仅被踩在地上,还要卑微屈膝的活着,这就是他们汗王!
“可是,汗王总不会只娶一个裴瑞祎,棻儿未必没有机会。”奇言想起妹妹委屈落泪的模样,忍不住还是讲了这么一句。“既然这样,别家能往宫里头送人,你为何却不能成全棻儿的一片痴心,这并不难。”
“大哥,你这一时心软,只怕会搭上奇家的命,你敢赌吗?”
“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那裴瑞祎还敢一个人独霸王宫不成?”奇言怒极拍桌,简直不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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