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安侯府最近好事连连,上半年嫁了两个女儿,后半年又要嫁两个女儿。
本应该喜气连连的侯府里,空气里却有些诡异的令人不安的味道。
裴瑞祎托腮看向窗外,满院子的石榴花开的红红火火,绚烂璀璨。她最吃石榴,后来嫡母就给她种了一院子的石榴树,还曾取笑她是个小吃货。想到嫡母顺安侯夫人,她眉眼之间都带了几分微笑,心里想着等到石榴熟了,一定亲手摘了送几个过去。
正想着,就看到院子里一抹姜黄的衫群一晃快步的走了进来,来人身姿婀娜,纵然走得快,可是却依旧摇曳生姿,气息都不带乱一分的。一头乌黑的鸦发梳了个元宝髻,簪了白玉观音分心,衬着那张令人着迷的桃花脸越发的灼眼。
“作孽了,作孽了,可怜了四姑娘五姑娘,可真是让人咬牙的很。”卢九姨娘一踏进瑞祎的闺房就抱怨起来,虽然满口的抱怨,但是坐下来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妨碍她的优雅,捏着帕子横眉怒眼,偏亮出来的嗓子却是如黄莺婉转,煞是好听,给这抱怨也添了几分甜味。“两位姑娘生下来就没了亲娘,如今亲事又被二夫人做耗,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一个要给做继室,一个要嫁给寒门翰林,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瑞祎听着自己姨娘的话,转过头看着她,一字一字的说道:“你又管这些做什么,母亲都管不得,姨娘还是消停消停吧。”她姨娘什么都好,就是太爱管闲事了,嘴又碎易招惹是非。
九姨娘听到女儿这么讲自己眼眶立时就红了,捏着帕子捂着眼睛扑倒在炕桌上,“我生你一场,你就这般说我,我也不过是看着四姑娘五姑娘可怜,难不成还不能说道说道?”
瑞祎被九姨娘闹得头疼,却还是耐着性子对她讲道:“我还不是怕你惹祸上身,若是别人我是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的。二婶婶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便是母亲都不愿跟她打口水官司,你这样的身份四处说这样的话,若是被二婶婶听到耳朵里去,又有你好受的。你挨罚我跟哥哥就好受了?母亲脸面上就好看了?”
“我对夫人一向恭敬,夫人自然是知道的。”九姨娘连忙拍着胸口说道,也顾不上假哭了。
瑞祎叹口气,扬声让凌霄送上吃食来。很快的穿着砖红比甲的凌霄托着水晶盘来了,笑着给二人行礼,说道:“这可真是巧了,奴婢刚从大厨房那边回来,才刚送来的鲜胡桃跟葡萄干,姨娘也尝尝。”
姑娘的份例自然要比姨娘的好,九姨娘也顾不上四姑娘五姑娘了,低头就捏着银签子在水晶盘里插了浇了葡萄汁冰镇了的胡桃放进口中。吃得一口,就对着女儿说道:“这东西倒是新鲜,你也尝尝,怎么做出来的。”
瑞祎看着她姨娘被吃的勾去了魂,不由笑了笑,低声解释道:“也不难做,将葡萄干先用蜜浸了,再把青胡桃砸开,把里头带涩的一层皮剥去,浇上葡萄汁,冰镇了就成了。”
九姨娘吃的欢快,听着女儿这么讲,就道:“肯定又是你的主意,可真是费心思,不过味道好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