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冰清听到夜晚病重,本想着去宫里探望,却被司徒征制止,只让司徒夫人告诉女儿,婚期已经定下,安分绣嫁妆才是。
司徒冰清明白,夜晚跟郦家走得较近,他父亲这是要隔开她跟夜晚。
听说他前两天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过去了,她甚至坏心的想了想,怎么就没真的过去呢。
延州的行宫是早在先帝时就有的,为这方便督查北方军事,虽然是建了行宫却并不怎么奢靡,自然是比不上京都的皇宫奢华大气威严庄重。
虽然如此,却胜在疏朗大气,多有淳朴之风,行走其中倒也觉得心胸顺畅,孩子们十分好奇的东瞅瞅西看看。就连夜晚的神情都多了几分精神,这一路上夜晚的瞌睡又多了些,昨天这个时候已经睡下了,今儿个却还拉着慕元澈的手在园子里走。
慕元澈脸上的笑容就多了几分,看来没有来错。
“还记得当初我们跟百里晟玄在石城一战,多有艰险,后来大胜还是在这里举行的庆功宴。想想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喝多了,非拽着我的手去望月台,吓得我半死。”夜晚说起往事格外的开心,面上的笑容就像是笼了一层轻纱,柔柔的软软的,眼睛亮的像是黑珍珠,一闪一闪的霎有神采。
慕元澈听着就笑了,“可不是,那时候是真的开心,行军打仗,打了胜仗自然是开心的。”
“是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开心的呢。现在北原城那边的战事如何了?”夜晚随口问道,最近精神越发的不济,很多事情都顾不上了,今儿个有些精神正好问一问。
慕元澈没想着瞒着夜晚,浅浅一笑:“形势大好,溯光跟王子墨带着一众手下兵分数路围剿百里晟玄,纵然有百里燕池相助,但是兄妹二人毕竟内讧过伤了自家实力,我们是占了先机的。”
夜晚轻轻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有了秦渺的火箭再加上慕元澈早有布置,百里晟玄不吃大亏才怪。
漫天遍野的枫叶红似火,夜晚顺着小路一路走去,看着这人间难得的美景,一时间竟有些怔怔的,脑海中似是有什么要冲破开来,脑仁嗡嗡直响,可是就是没有办法想明白,脑海中那明明存在却不可触摸的是什么。
夜晚的神色在这火红色的枫树下,显得格外的苍白,就连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慕元澈大惊,忙扶着夜晚,努力让自己平静,缓声说道:“今儿个走的路太多了,咱们回吧,免得孩子们挂念。”
夜晚心中一酸,为了怕自己怀疑,慕元澈现在每一句话都是思量再思量,眼眶就有些发酸,忙闭上眼睛轻轻靠着慕元澈说道:“也好,我正有些饿了。”
两人慢慢的往回走,夜晚只觉得脚步越发的沉重,就连眼皮也似有千斤,她明明不想让自己睡过去,可是终究是敌不过身体内的毒素,还是靠着慕元澈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慕元澈一把抱住她,神色焦急,吩咐着身边的人去宣韩普林来,连延州有名望的郎中一股脑的都请来,一时间行宫里乱成一团。
秦渺没想到事情会成这般模样,她替夜晚带着孩子在偏殿守着,恋晚很好带,只要有稀奇的物件,能玩一上午不吭声。慕夜好奇心重听到点声响就想探探脑袋瞧一眼,秦渺就跟乳娘陪在她身边,不时地制造些动静吸引她的注意力,再加上玉娇在一旁说笑,日子也不难捱。
只是夜晚再度昏倒的消息,还是让秦渺面上的笑容渐渐地挂不住了。她就是有点呆,一点也不傻,她知道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情况怎么样?”慕元澈神色平缓,替夜晚将帘子放好,声音也不见狠厉,淡淡的,就好像是芳华乍现的清淡美酒,虽不浓烈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情况不太好,如果不能及时医治,皇后娘娘怕是撑不过半年了。”韩普林神色凝重,没有七星兰入药,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
韩普林又让其余的几人诊了脉,结果说词却是大同小异,没什么新意。
慕元澈挥挥手,让他们下去,自己一个人守着夜晚静静发呆。
严喜端着熬得浓浓的燕窝走了进来,瞧着这些日子神色憔悴的皇上,心口也是禁不住有些发堵,忙低声说道:“皇上,吃点东西吧,您这样下去身子也受不住的。皇上不为自己想想,也得想想皇后娘娘,还有偏殿里的几位小主子才是。”
慕元澈本没有心情用饭,听到严喜提到几个孩子,微微有些迟疑,但是还是接过青花瓷的小碗,三两口就吞咽下去,将碗递给严喜,这才说道:“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严喜摇摇头,“还没,不过皇上部署妥当,只要几位大人齐心合力,想必一定能马到成功。”
听着严喜的话,慕元澈并没有以往的高兴,只剩下半年了,如果你能逼得百里晟玄走投无路,进而与他谈交易,雪娃娃的毒可怎么办才好。偏生解药就在百里晟玄一个人的受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