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眉心一蹙,“你消息倒是快,这件事情没几个人知道的。”
“干我们这一行的,耳目不灵,不等于是任人宰割吗?”陆溪风干笑一声,看着云汐又道:“毕竟还有皇子公主……皇上顾虑不到的,你得提醒娘娘两句。”
陆溪风走了,云汐沉思半响,这才掀起帘子进了内殿,夜晚正蹙着眉头喝着玉墨端来的补汤。瞧着云汐进来,夜晚随口问道:“陆尚宫跟你说什么悄悄话呢?”
从夜晚坐着的窗口望出去,正好能看到陆溪风跟云汐说话的地方。
云汐苦笑一声,陆溪风看来是算计好的,故意找了个皇后娘娘能看到的地方,这个人做事还是这样的不留余地。笑了笑说道:“陆尚宫说延州的行宫这时候风光正好,大片的枫林火红火红的,美丽极了。”
延州行宫……
夜晚的神色一顿,眼睛就落在云汐的身上,眼中似有思量,轻轻的应了一声,这才一口喝干碗里的补汤,递给玉墨。玉墨收了碗,悄悄的退了下去。
“好端端的怎么说起延州行宫?”夜晚轻声问道。
云汐往前走了两步给夜晚垫好了软枕,这才开口说道:“只是想着行宫风景好一些,娘娘去了也能好好的将养身体,毕竟距离西齐近一些。”
自从夜晚知道了真相,云汐觉得自己说话真是越来越退步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些。说什么,做什么,都让人觉得难过。
夜晚自然明白云汐话里的意思,浅笑一声,看着她说道:“去散散也好,整日呆在京都,怪没意思的。”
便是不为了自己,只为了两个稚儿,夜晚也不想自己就这样认命了。想想孩子,心里就是一阵阵的难过,她死了,孩子可怎么办?慕元澈正是青壮之龄,不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旁的女人。一年两年的还好,天长日久的,再有了别的孩子,矛盾自然就有了,没有了娘的孩子,便是那风中落叶,还不是任由人欺凌。慕元澈再英明,也是弄不明白后院的弯弯绕绕,总不能将精力都搁置在后宫吧,很显然这是不现实的。
夜晚的眼眶就是一红,轻轻地叹口气,“便是为了几个孩子,我也会打起精神的。”
云汐轻轻的应了一声,眼眶却也是红了。
“不如娘娘亲自跟皇上说一声,咱们去了行宫,在那里访一访有没有神医,娘娘是有福的,一定能度过这一劫。”
“也许吧。”夜晚面对生死倒是不惧,唯担心几个孩子。
总要争一争,试一试,不到最后的关头,不能轻易的放弃不是。
慕元澈来的时候,夜晚就故作轻松的说道:“想去看看,整日的在这里不是吃就是睡,趁着还能走动,带着孩子们也开开眼界。”
“行宫?”慕元澈想起秦渺的话,再看看夜晚,“秦渺跟你说的?”
夜晚一愣,难道秦渺也说过这样的话?
瞧着夜晚的神情,慕元澈就有些懊恼,看来并不是秦渺说的,难道真的是夜晚自己想的?夜晚知道自己病情的事情是瞒着慕元澈的,所以慕元澈自然不知道夜晚打的主意,只以为夜晚是真的在宫中呆的烦闷了,想了想便说道:“你若想娶便去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延州的行宫可不就是给帝后准备的吗?我先发道旨意让那边准备起来才是。”
慕元澈这就是答应了,夜晚喜笑颜开,轻轻颔首,“是要好好的准备,三个孩子是要带着的,这一路行去,还真是浩浩荡荡的。”
慕元澈没有驳了夜晚的话,如果夜晚的时日真的不多了,孩子们在跟前多陪陪她总是好的。
皇后重病,要去延州行宫养病的事情,风一样的在京都流传开来。
司徒冰清得到消息就递了折子进宫,夜晚宣了她进宫。
“说你病重,究竟是怎么回事?”司徒冰清见到夜晚就急吼吼的问道。
“都要出嫁的人了,怎么还这样毛毛躁躁的。”夜晚浅笑,司徒冰清素来是一个耐得住的人,这样的失态,也不过是关心自己而已,心中好生感动。
“婚期要到明年六月,推迟了。”司徒冰清淡淡的说到你,似是不愿意多说这件事情,话音一转又转到了夜晚的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病重?”
夜晚就把事情简单的说了说,司徒冰清都听傻了,怔怔的看着夜晚,“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夏吟月着实可恶!”
“都是命,因果循环,天命注定,谁能拧得过命运的安排。”夜晚不信命,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信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果然是一点也不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