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冰清听着惠妃的话,抬起头缓缓的说道:“娘娘何必这样说,便是寻常人家难道就会没有个妻妾置气的时候?这件事情既然跟娘娘没有关系,娘娘又何必忧心,自在过日子就是了。”
惠妃听着这话,浅浅一笑,“正是这个道理,本宫素来是喜欢清静的,若不是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不在宫里,这协理六宫之权的事情本宫也不会接过来,如今娘娘回来了,我这个惫懒的性子如今可能轻快轻快了。说起来,你跟本宫也算是有亲戚的,日后倒是要多走动才是。”
“是。”司徒冰清淡淡的说道,没有多么的热络也没有显得生疏,惠妃这个人不好得罪,但是司徒冰清却也不打算跟她走得太近,毕竟……从阿晚哪里知道惠妃可也不是瞧着这样慈眉善目温柔体贴的人。而且惠妃的贴身大宫女当着自己的面,就这样明晃晃的跟惠妃说安于世的事情,这明显的就是说给自己听的,至于说给自己听什么,这就要看自己的聪慧能领略几分了。
惠妃对司徒冰清这样不冷不热的神情,心中微微有些不满,但是司徒冰清毕竟是司徒家的嫡长女,她也不好发作,本要留司徒冰清用过膳后再走,司徒冰清这个时候却提出了去看夜晚的要求。
惠妃知道司徒冰清跟夜晚未进宫前就是闺中好友,而且当着她的面直接说出此事,倒也胸怀坦荡,而且惠妃原本就打算提一提让让她去长秋宫走一遭的事,没想到她自己倒是提出来了,于是顺水推舟就应了。
冰琴亲自将司徒冰清送了出来,神态殷勤,满脸的笑容,笑眯眯的说道:“我们娘娘以前就听说过很是喜欢姑娘,没想到如今倒是有了这样的关系,娘娘自从听说后就欢喜的不得了,娘娘在宫里孤单,也没个子嗣在跟前承欢,姑娘以后没事的时候,可抵折子进来跟娘娘说说话。很久没看到我们娘娘这般开心了,奴婢真是要谢谢姑娘。”
“这是哪里话,我倒是想时时跟娘娘亲近。可是宫里毕竟有宫规,再者说了司徒家的家规也很是严谨,若是我时常进宫,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若是带累了司徒家跟娘娘的声誉,倒是我的不是了。”司徒冰清面带惆怅,有些无奈,似是颇为苦恼的样子。
冰琴瞧着司徒冰清的样子,抿嘴一笑:“姑娘到底是出身大族,想的就是周到,奴婢倒是逾矩了,只想着我们娘娘没个可以说话的人,希望姑娘跟娘娘说说话,倒是忘了这茬,亏的姑娘提醒。”
“这也没什么,不过是为人臣民的本分罢了。”司徒冰清笑着说道,到了宫门口就跟冰琴告别,抬脚往长秋宫慢慢的走去,脚步不急不缓,身子柔美舒展,像极了三春湖畔舒展身姿摇曳的湖边柳。
冰琴目送司徒冰清走远了,这才转身回了衍庆宫。
“人走了?”惠妃头也不抬的问道,斜倚着弹墨软枕垂声问道。
“走了。”冰琴应道,又把方才跟司徒冰清的对话重复一遍,“司徒姑娘是个十分谨慎的人,瞧着满面春风十分好相处,可是话里话外却是掌控的极好,既让人捉不到把柄,也不会令人心生厌恶。”
“她自然是个好的,要不然怎么会跟长秋宫的那位成了闺中好友。”惠妃的脸色有些难看,“本宫本想着司徒家跟容家已经结了亲,本宫的母亲是容凉的亲姑姑,这关系是再近没有的,司徒冰清即便是为了她自己,也要跟本宫维持着友好的关系,有了司徒家这个稳重的靠山,便是夜晚也得忌惮三分。只是没想到司徒冰清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居然在本宫面前依旧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
“娘娘也不用多想,世家女自小金尊玉贵的长大,更不要说是司徒左相养出的女儿,要是因为这样司徒姑娘上赶着跟娘娘亲近,倒也显得品行不怎么厚重。奴婢倒是觉得司徒姑娘是个有主意的,而且这样把持得住,自然是要把家族摆在第一的,就算是跟皇后娘娘私交再好,可是在家族跟友情之间,司徒姑娘自然是知道如何抉择,娘娘又何必生气。”冰琴低声劝慰道,最近娘娘的狗脾气越来越有些急躁,都是孙婉仪闹得,****生事,偏偏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动用宫规小事大作被人易捏住把柄。可是什么都不做,又膈应人,真是要恼死了。
“有司徒相压着,司徒冰清也不敢做什。”惠妃冷笑一声,“孙婉仪今儿早上又闹什么,一大早就听到衍庆宫外热闹的很。”
听着惠妃问起这事儿,冰琴忙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一个位份低的嫔妃不小心冲撞了孙婉仪,娘娘知道的,最近孙婉仪有些脾气不稳,在衍庆宫外就发落人,这才吵闹了些,不过跟咱们衍庆宫没关系,娘娘何必理会她。”
“孙婉仪这般针对本宫,你以为本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定是长秋宫的那位动了什么手脚,本宫心里明镜似的。”惠妃道。
冰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还是低声说道:“长秋宫那边风头正盛,娘娘何苦跟她对着,皇上不在宫里,为份上娘娘又吃亏,倒不如避一避,这样一来娘娘的名声自然就更加的好了。还有那孙婉仪,就算是再闹也不敢直接闹到衍庆宫来,娘娘身居妃位,跟一个小小的婉仪磕牙,没得损了自己的身份,不值当的。让孙婉仪去闹吧,只要娘娘不照面,我就不信她还能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