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的父亲冷战是户部尚书,本身就是朝廷大员,冷战的妻子也不寻常是四大家族容家的嫡出女儿,容家老爷子是冷战的岳父。有这样强硬的靠山,惠妃自然是没什么顾忌。只是以前惠妃不太张扬,从不会给家族惹麻烦,可是在后宫安稳了一辈子,如今想来是不想安稳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容家嫡出的孙辈大少爷容凉,就要迎娶司徒家的嫡长女,这可真是无限风光的事情。
夜晚明知道所有的一切很有可能是惠妃在背后捣鬼,但是就是不能对她下手。一来慕元澈征战在外,户部是要紧的地方,要是冷战使点小心思,前线就要吃紧,这个时候夜晚是万万动不得惠妃给冷家添堵,就是要清算,也只能秋后。
冷家牵着容家跟司徒家,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不是夜晚第一次面对这样复杂的情形。上辈子为了助慕元澈登上皇位,比这为难百倍的事情她都遇到过。不就是忍吗?她最是驾轻就熟了。
不过,重活一回,她也算是想明白了,我能忍着你,但是不代表我不可以背地里整你。
前世的贤良淑德,早已经随风飘散了,她顾全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顾全自己,有什么用呢?人呢,就不能太大方,也不能太周全,十全十美的人谁也不喜欢。
死了一回,总算是想明白了。
惠妃谋害她的娇娇,这笔账她一定要讨回来,既然不能明着讨回来,夜晚可不打算让惠妃的日子太舒坦。
夜家的事情有郦相跟夜震;两人奔波,暂时是不会有明确的消息传来,噬心的事情也得要等一等,倒正好给了她时间好好地‘安抚’后宫了。
第一步,夜晚先收回了惠妃掌六宫的权责,话说得很漂亮,情面做的也足,什么惠妃代掌宫权这些日子辛苦了,如今她这个皇后正式走马上任了,怎么好继续辛苦惠妃,于是赏了一堆的金玉首饰,绫罗绸缎,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将人给撸了下来,至少明面上还要对她感恩戴德的。
自古以来,后宫都是皇后掌宫权,说到哪里都是这个理,即便是冷家有什么怒火,不好思,你得窝着。
所谓窝火,正是如此。
惠妃的宫权被收回来,后宫很是消停了几天,至少衍庆宫没有那么热闹了,长秋宫倒是一日复一日的热闹繁华起来。
紧接着夜晚借着云汐的嘴,似是不经意的吐露了罗知薇给她说的那些话,果然瞬间孙婉仪怒了。
“我就说这宫里谁能这么大胆,敢当众谋害认命灭口,还能轻而易举的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来,果然是有本事了。”孙婉仪拉着云汐的手气的咬牙切齿,眼眶都红了。
云汐面带难色,压低声音说道:“婉仪主子也别生气,这件事皇后娘娘不是不想为您做主,实在是……实在是时机不对。皇上征战在外,冷家又占着户部,这关系重大,更不要说冷家背后还有容家跟司徒家,娘娘也为难。这要是太平盛世,皇上在宫里主持大局,也算不上什么事儿。可是……您是知道的,皇后娘娘根基不深,有些话说不得,有些事儿更做不得,太难了。”
孙婉仪一腔心思全到惠妃身上去了,听着云汐这般说,忙说道:“娘娘为难之处嫔妾自然是晓得的,嫔妾当然不会令娘娘在这样的关头为了嫔妾耽搁了皇上的大业。请娘娘放心,嫔妾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惠妃虽然家世煊赫,可是我也未必就怕了她。这后宫里女人之间的小口角,莫非前朝的大人们还要插手不成?”
听着孙婉仪的冷笑,云汐不得不佩服,孙婉仪果然是脑子转的最快的。我不跟你拼家世,也不跟你拼地位,我就跟你拼鸡零狗碎的日子,看谁磨死谁,太高了。
夜晚听着云汐转述一遍,抱着儿子的手瞬间有些僵硬,高手处处在宫中啊。
慕夜朝着自己的亲娘呵呵傻笑,嘴角流下一小串哈喇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极了黑溜溜的宝石。夜晚拿着帕子替儿子把嘴角的哈喇子擦干净 就听到旁边的秦渺嘟囔一声,“整天的斗心机,不嫌累得慌,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不行吗?”
夜晚看着秦渺,其实是很羡慕的,秦炽炎虽然是个冰冷的石疙瘩,可是将秦渺保护的很好,一颗心都在她身上,只是这丫头太迟钝。这世上哪一个女子不愿自己的丈夫对自己全心全意呢?
可是,进了宫这一切就注定成了泡影。
不进宫又能如何?像是冰清,除了当年的郦香雪,这京都的女子谁还及的上她尊贵?最后还不是要嫁一个病秧子,有地位,有尊贵,可是能幸福吗?
“等你嫁了人你就会明白了,丈夫永远不是你一个人,会有任何跟你争跟你抢,会用尽各种心机陷害你,打击你,只为了争夺你的男人以及男人带来的权势富贵。是人就有贪念,有贪念就有争斗,哪里能避免的了?”
听着夜晚的话,秦渺再一次深深感觉到了,在这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无限合法化的社会,女权神马的都是浮云,太蛋疼了。
“那就不要嫁好了。”秦渺抱着恋晚撇撇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