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晟玄此时有苦难言,这一场战役虽然不是以西齐失败结尾,但是西齐的损伤却是三国中最为严重的,需要时间修生养息,调整军队,不然的话以他的性子绝对不会说出半年之后再决战的话。而且现在南凉动向不明,更不能轻举妄动,举国之战,更加的不能任性而为。
想到这里,百里晟玄的眼睛忽然看向夜晚,那深若黑潭的眸子,此时此刻正散着十分危险的气息,“攻城之战,西齐损失并不比大夏少。慕元澈,你的宠妃很能干,不仅知晓绝杀阵,还有巾帼不让须眉之风,胆量迫人,颇有当年郦香雪的风范。你有如此贤内助,损失更大的是西齐,你在生什么气?”
夜晚心中一凛,不晓得百里晟玄要搞什么鬼,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说起这样的话,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慕元澈脸色不由一沉,周身寒气逐渐浓郁,“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百里晟玄瞧着慕元澈面色森寒,目赤欲裂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眼神落在夜晚的身上,柔声开口,“不知道雪昭媛可曾听闻你大夏皇帝跟先后扬名四海的爱情故事?哦,你是大夏人自然是听说过的,你觉得这样一个男人那样刻骨铭心的爱过另一个女人之后,还能再爱上别人吗?你,在慕元澈的心中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
夜晚凝视着百里晟玄,这样的话如果对着另一个女子,一定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可是夜晚就是郦香雪,对着郦香雪的面,挑拨他们夫妻的感情,岂不是天下最可笑的事情?总然现在身为夜晚,他也曾不安痛苦过,可是归根结底,她们内心深处都是一个人而已,自己吃自己的醋,岂不是可笑至极?纵然是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可是她更屈从于现实温暖,宁愿以夜晚的身份守护在慕元澈的身边。
傻也好,呆也罢,蠢也无可奈何。
两世为人,都为他而心动,也许就是冥冥中注定,躲也躲不开的缘分。
夜晚嘴角含着笑,眼睛一闪一闪相似刚雕琢出来的五彩斑斓的各色宝石,“原来大皇也曾听闻我皇跟先皇后的爱情故事。妾本小家女,不敢攀龙恩,感君千金意,惭无倾城色。阿晚感动于吾皇对先后的一腔痴情,心向往之。可是妾绝对会以己身跟先皇后相较,先皇后是夜晚一生最崇拜敬慕之人,只能仰视何敢比肩?即便是作为先后的替身,也是夜晚的荣幸。”
千舒瑀听着夜晚的话,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觉得以夜晚的脾性绝对不会这般的贬低自己,可是瞧着那神色似乎是心悦诚服。古怪,古怪之极!
百里晟玄挑拨不成,反被夜晚讥讽一顿,不过没有丝毫怒意,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道:“就此别过,是战是和,悉听尊便!”
夜晚看着百里晟玄的背影越走越远,心里深处总有种不安的感觉,百里晟玄可不是这样容易说话的人,主动提出半年后再战,他究竟是何用意?
百里晟玄一走,慕元澈也带着夜晚辞别千舒瑀,坐上了回大夏的马车。
千舒瑀站在城墙之上,凝视着夜晚所坐的马车逐渐消失于天际之间,缓缓地开口,“查清楚这位雪昭媛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
“属下遵命!”
斜倚着厚重的墙壁,手里举着琉璃盏 ,迎着天边的暮色,那酒盏中倒映出五彩迷离的光芒。
夜晚,比他预料中还要有趣的女人。
大战过后,此时依偎在慕元澈的身边,坐上了回国的马车,夜晚那浑身的疲惫全涌了出来,这一觉说的格外的香甜。
京都经过一场大战,慕元澈急需安抚民心,不能在边关久呆,只能带着夜晚连夜赶路。马车里铺了厚厚的锦褥,夜晚卧于其上也算舒适,慕元澈闲坐一旁,凝神望着她的睡颜,不由得默默发呆。
他心里有太多的疑惑,有太多的问题想要去问,可是瞧着夜晚 这般的疲惫,只能继续压抑着,等到回到京都再好好的盘问。
七日后,慕元澈一行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大夏京都。城门早已经打开,无数百姓夹道相迎,她们不会忘记夜晚在城墙上的英勇风姿,不会忘记那个誓言与京都共存亡的雪昭媛,不会忘记即便有了身孕,依旧坚强挺立在众人之前的那个女子。
百姓的欢呼声震天响,夜晚端坐在马车里,马车帘子早已经被掀了起来,她坐在车中朝着众人颔首示意,面带着浅笑,得体大方,雍容温雅。
慕元澈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穿金色铠甲,英武非凡,笑着回应他的子民的欢呼。
车马仪仗缓缓的驶入京都, 宫门大开,夜晚做在马车中远远地就望见,一种华彩衣衫的嫔妃在惠妃跟丁昭仪的带领下在宫门口迎接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