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双手软软的垂在身侧,怎么会是这样,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给慕元澈出了一个主意,最后坑的却是司徒镜。她想过好几种结果,唯独没有想到世家最后推举出来的竟然是司徒镜。
百里晟玄是什么人?司徒镜这一趟出使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夜晚强压下心头的恐惧,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端倪,故作平淡的说道:“原来是他,我跟他妹妹关系是极好的,只是没想到世家最后推举的竟然是一个文弱书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听着夜晚的话,陌研浅浅一笑,随口说道:“听说和谈要的就是一个辩才厉害之人,玉公子的辩才在京都无人能敌,也没什么奇怪的。”
夜晚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心口却是难受的很。大夏并不会约束女子不能谈论正事,只是后宫嫔妃跟前朝勾结却是不允许的。所以此时夜晚跟陌研这样的对话跟本就没啥奇怪的,大夏女子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虽然规矩严苛,但是并不会限制女子的言论跟自由。
“是啊,玉公子的辩才自然是出众的。”夜晚轻轻的附和了一声,眼睛却带着黯然。谈判并不是只要求口才如何,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保住自己性命的身手。司徒镜一介书生,万一到时候百里晟玄翻脸不认人,他要如何脱身?
虽然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是百里晟玄从不按照牌理出牌,这样的危险塔该如何应对?
夜晚的心就像是散成一团的丝线,根本找不到丝毫的头绪,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坐在那里、
陌研看着夜晚神色不好,低声说道:“小主,先不要写这些舞谱了,大病初愈更要好好的养着,韩太医一个时辰后来给您请脉,您正好眯一会儿。”
陌研并没有觉得夜晚不正常,以为是她这几日写舞谱太过伤神精神才不好的。
夜晚现在实在是没心情写什么舞谱,当下便点点头,“也好,是有些精神不济了。”
夜晚在陌研的服侍下躺在床上,盯着顶上浅蓝色蝶恋花的床帐默默发呆。脑海中不停的响起司徒镜那温柔凝视自己的眸子,那嘴角浅浅的笑容,还有那如春风般的话语。
“晚妹妹,我希望这一盏孔明灯能让你放飞希望,带走忧伤。”
上元节那天,司徒镜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可是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就要去面对百里晟玄那样恐怖的敌人。夜晚如何能安心,如何能不牵挂。纵然她没有爱上司徒镜,但是司徒镜在她的心中也是极其重要的一个人 。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玉公子,对待自己一直是真心以对,若不是自己执念太深,恐怕真的会被他感动,许会不顾一切的嫁给他。
这样的男子值得人托付一生,只是他们之间有缘无份。、
这样的男子,夜晚绝对不能看着她涉足危险不自知。这些愚蠢的世家们,没有见识过百里晟玄的危险,居然敢叫司徒镜去冒险,简直就是愚不可及。坐井观天,早晚会步向毁灭。
夜晚猛地坐起身来,双手捂住脸, 才发觉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夜晚被困在深宫里,不敢跟外面有任何的联系,在宫里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但是后妃若是跟前朝有所牵连,只怕第一个不饶恕自己的便是慕元澈。
如何能在比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还能让司徒镜知道危险加以防范?
为了不被人察觉有什么异样,夜晚忙将眼泪擦拭干净,便是有一丝丝的眼睛红肿也不可。她绝对不能让周围的人知道她跟司徒镜的关系,即便是陌研几个也不行,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在帐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玉墨隔着帐子说道:“小主,韩太医来了。”
夜晚缓缓的睁开眼睛,跟以往一样的坐起身来,柔声说道:“扶我起来吧。”
韩普林正坐在外间等候,陌研在一旁陪着,亲手奉上茶来,笑着说道:“韩太医打哪里来?听说丁昭仪的身子又不太好,不知道是哪位太医去看的,我们小主一直感谢昭仪娘娘的照顾很是关心呢。”
韩普林听着陌研的声音清脆如黄鹂,婉转悠扬动听,面色便带了些不自然,忙说道:“我是直接从太医院过来,丁昭仪的身子一直是甘夫人让杨院正照看的。所以具体情况我也不太知道,陌研姑娘不妨去锁烟楼问问。”
陌研点点头,“晚些时候是要走一遭的,我们主子是个感恩的人。”
“是,小主心慈仁厚。”韩普林附和道。
两人正说着话,玉墨掀起帘子出来了,看着韩普林说道:“韩太医,小主请您进去呢。婢子们在外面守着,韩太医有什么吩咐喊一声就是。”